斑驳的月光稀稀落落的撒在略泛着白的土地上,天还没黑透,星际泛着丝丝点点韵蓝的光,即便是如此,瞥开出门巡夜,外出归来的,抑或有事在外的,在严冬腊月,也早早的少了出外的痕迹,家家户户略略亮着星星点点的烛光,整个城里安静的很。
官邸的后门“吱呀”一下的开了,悠久的木门爬上了多多少少的青苔,尤是现在,手摸上去更是阴冷的可怕,透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一身粗衣麻布,腰间一根粗花绳,还绑着一个绣袋,似乎还有几个红红绿绿的补丁,某女真是佩服言大侍卫到五体投地的地步了,这斯衣服,果然是农家范十足,那粗粗的感觉自己脖子里都感觉难受,还好里衣还是自个儿的雪缎料子,穿别人的衣服,浑身说不出来的感觉,随手自己挽了个髻,两根衣服上随手扯下的布条,卷成花条,髻上一绑,似乎手法问题,前额略略凌乱的散下几缕发,某女自豪的称之为…“韵味!”,完全忽略自个儿的技术问题。
同样后门口一身平民装扮的言卿,身后跟着几个相似装扮的人。
“夫人…我们真的不通知王爷么?可是属下担心……”
段茵茵一手猛戳着言卿的左肩,满口不悦的道:“笨啊你,你家主子要是知道了,还会让我去么?这叫诱敌之计,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方法么?还有更好的人选么?别人有我聪明?有我漂亮么?有我脑子转的快么?没见着你家主子每天忙里忙外,这会儿和哪个地方官打交道了,这会儿河道出问题了,连我一天都见不着他几次,得了得了,咱快去快回,这儿事了了,指不定我们可以回京过年呢!”某女把自己夸的天花乱坠的,似乎此事必她段茵茵出马,其实,谁没个点私心呢?她亦不想见着赫连祈在盲目政治漩涡中不得抽身而苦不堪言,亦不愿只做他背后的妻子,然而却一点实质性的忙都帮不上,在她段茵茵的观念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出嫁从夫,三从四德,女子必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着那番渴望母亲,思念儿子的人,她亦想帮他们一把,而一切,她都不想让赫连祈知道。
几个人本就分开的走,怕是会打草惊蛇,拿着早便准备好的菜篮子,在言卿暗中的提醒下,跌跌撞撞也算走到了鞍里坡,人迹罕至,不,应该说除了他们几个,目前还没有看到人,而言卿一行人,自是躲在暗处,一个人夜间行走的段茵茵,也不免多了几分恐惧,鞍里坡地势较高,杂草丛生,细石泥泞,踩在脚底下粘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这儿的天冷得可怕,时不时几声犬吠乌啼,头间黑云一片,透过稀稀簌簌光秃秃的树枝,透着一股嗜人的寒,似乎还有烟雾笼罩,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段茵茵的腿也不住的略有颤抖,若是她自个儿被打晕了怎么办?那带来的一小袋面粉就派不上用场喽,万一他们人多势众,言卿他们不一定能占着什么便宜,说不定她还被撕票了?某女向后退了几步,踩着一根树枝,发出“吱呀”一声,显得四周更为荒僻,往后看了看言卿她们的方向,拿着篮子的手微微颤抖,不料倏地肩头一个猛的使力,有些重心不稳,跌坐在地,试图向言卿那个方向呼喊,却一手被捂住,愣是装进了麻袋,感到一阵天旋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