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朕现今又不想对你说了,你这丫头,嘴可坏的很,朕,便是要让你心中着急!”赫连逸说罢顾自倚榻,似乎并没有打算向下言说。
“你…”段茵茵心中大急,“皇上,皇上想来可都是一言九鼎的,怎么能欺骗我这个柔弱女子?”说罢竟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
赫连逸却还是不语,良久,“茵丫头,只是朕错了,便是错了,很多事情,朕无法挽回,只是祁儿…呵呵…他竟说,他的女人,不容欺,即便是连朕,也不行!他威胁朕!多年来,人人都说,皇二子赫连祁,是南霖最不受宠的皇子,可他…真的不愧是朕的儿子,自是清楚,他有威胁朕的资本,不过,为的不是天下,而是你!”
“他…皇上!祁他本无心天下,政权多谋,茵茵心中也着实不喜,只是,皇上,不怕这般跟茵茵说了之后,茵茵会更离不开赫连祁了么?皇上要臣女走,究竟,为的是什么?皇上心中实在考虑甚多,您的心思,茵茵莫敢揣测,甚至多有不敬,但只求皇上,给赫连祁一个公平,他自小便亲缘单薄,皇上心中有数,铭铭仁厚,却能当天下之任,另有一句话,茵茵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罢!什么话?朕不治你罪就是!”
“皇上有能力一早便铲平南宫家势力,却偏要等到这个时候,这从中,失去了些什么,皇上知道么?错过了些什么,皇上又知道么?清王本性不坏,本来可有挽救,而阑妃待皇上,亦情深义重,说到底,皇上的一个局,牺牲的,又何止所谓的乱臣贼子与沐子晴?”
“茵丫头,若你,怨朕么?”
段茵茵点头,“如何不怨?甚至于,憎恨,茵茵身份低微,但这腹中怀得,也是皇上的亲孙,皇上这般下手,未免,太过残忍!”
“朕,不知道会这般!茵茵!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却也给朕一个悔过的机会,朕并无心蛊之解药,但,若你愿意放弃这个孩子,你便得救!”
段茵茵只是摇头,“这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母亲,要母亲放弃孩子,怎么可能?皇上,在茵茵心中,不论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是什么样,会怎么样,他都简简单单,只是我的孩子!”
当晚,惠阑殿走水,大火染红了皇宫的半边天,一早,便在惠阑殿烧焦的残木炭之中,找到了三具尸体,经确认,却为阑贵妃同贴身丫鬟碧凝以及小安子,偌大辉煌的惠阑殿,便这么没了,大火曾烧掉的,究竟是什么,是曾经的辉煌?是那个强势女人一辈子被深宫所缚的噩梦,抑或是,什么别的。
在同一天,南宫家谋逆造反的罪名坐实,南宫业在牢狱之中被赐鸩毒,而没园,被送去的是一杯毒酒,赫连清是帝王家的血脉,死状未免太过凄凉,但帝王之心,却无人敢议,段璐璐被放进宫,见赫连清最后一面。却哭晕在没园,皇上念其怀有身孕,并未一同祸及,而南宫家的所有人,十四以上,均充为官奴,十四一下,男子剥夺官举资格,女子永世不得归京,偌大的南宫家族,在一夜之间落寞。
“小姐!二小姐醒了!”段茵茵在宫中月余,赫连祁也并未来接过她,肚子大的已是满不足。四个多月的身孕让她的身体更为憔悴,半月前的一次深宫密谈,到底还是她揣测了帝王心,想的太天真,妄想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存着一丝怜悯之心,半月内,却一直无人打扰,顾自安逸,甚至,三天前,她亦没有去没园见他最后一面,她知道,他定是也不愿她瞧到的。
“姐——姐姐”羸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苍白如纸,肚子却隆的老大,是段璐璐无疑,段茵茵微的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