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容奴婢想想…约莫是只有您的表哥,尹太医,说了些只是气血亏虚之类的话,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小姐莫要担心!”
亏虚?气血亏虚?若当真是怀孕了,不会连尹蔚枫都诊治不出来,那边就不是了,莫不是就是气血亏虚,才两月多未来月事?只是…段茵茵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雪伶,你说,我是不是胖了?”怎的总感觉腰变粗了?
“嗯?没有啊,小姐是瘦了吧!”段茵茵本来就清瘦,南霖服饰繁复,自然是瞧不出什么的。
不由得又是失落浮上心头,打两人圆房以来,床第之事不在少数,只是,为何她怀不上?他也是一直想要个孩子的,是不是?莫不上官如儿滑胎那次,他定是不会这般伤心的,难道,她段茵茵只能看着别的女人为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么?天…为什么?段茵茵眸中聚泪,自己从未正儿八经关注过这个问题,只是,上官如儿一夜便有了身孕,那便说明不是赫连祁的问题,那便就是她的问题了?便是连段璐璐的孩子,过不多久都要出生了。
赫连清自沧澜院书房而出,一路往客居,鬓凝亭畔,佳人眸中带泪,不由快步上前,“茵茵!”
段茵茵忙拭去眼角泪光,顾自后退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赫连清心眼一抽,“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如此,既是说过不会强迫与你,这么怕着我作甚?”赫连清尽量温言相待,目光所及之处,一素衣女子婉然而立,算不上绝色,却很是轻灵,不染纤尘,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纯净,带着淡漠和疏远的纯净。
“茵茵,若是没有意外,今晚之后,便能得你母亲的解药!”他没有说,若是不小心事败,母妃还想利用段茵茵,做最后的保命符,哪怕只是一线生机,她赌,赌赫连祁心中对她的情,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恨赫连祁对她的绝情,因为那伤了她,亦感谢赫连祁,若不是那样,他本没有这个机会,同她在一屋檐下数日,他满足,欣慰,即便在她看来是束缚,因为,除了这个,他再没有理由留她,茵茵,你可恨我?只是,他从未敢开口问她,生怕,答案,他无法承受,即便是事败,凌迟之痛,他亦能受,茵茵,你可明白,在我心中,一个你,便是全部!
段茵茵眼神有些恍惚,雪伶呆在一旁,不敢出声,也只得忍着下腹的骤痛,愣生生的站在一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管家罗宋微微示意,似乎有事情要禀报,赫连清挥手,示意噤声,此刻,他不希望被打扰,打扰唯一属于两人的短暂的宁静,他不知道今夜过后,自己是不是还能这般平静的同她呆在一处,若她的男人败了,她会如何做,反之,若是他赫连清败了,她会不会,对他还有些不舍?赫连清!
“赫连清!”段茵茵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又很快恢复清明。
“嗯?”赫连清惊喜,轻声应道。
“你喜欢璐璐么?喜欢璐璐怀的你的孩子么?当父王的感觉,是不是很开心?”言语之中似在询问,眼底又似乎有些阴霾。
“嗯?”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回答?而他,又在忌惮些什么?
“你身子还没好透,这般出来,怎也不多穿件衣衫?”赫连清剑眉微皱,然在段茵茵瞧来,却是答非所问。
“谢谢你!”风渐起,湖面清波摇曳,女子婉然之声轻起,眸光炯炯,一如当日他初见她一般。
“你我之间,我更愿意听的,并不是你的谢谢!”
段茵茵浅笑,“不管如何,还是谢谢!”这份感情,她还不起,也没法还。
“早些回去!这儿风大,待我处理好事情,再去瞧你!”
段茵茵也不反驳,轻“嗯”一声,赫连清转身欲走,“如果可以,善待璐璐,她待你真情,又怀了孩子,于女子而言,你便是她的全部了!”起初对段璐璐的恨意,不知何时早已消散,段小姐的死,她怨过,恨过,那般美好的女子,但,如若不是,豪宅大院之间,又如何会是平静的?
赫连清转头,眸光之中满是阴翳,“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