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帷帐下,赫连逸半支着身子,斜倚在软锦上,半着几许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龙眸微眯的瞧着面前顾自饮酒的男人。
“江!这么些年来,你还是一点没变,依旧是嗜酒如命!老了!你同朕都老了!也该节制些了,咳咳……身子要紧些!”因病的缘故,赫连逸说话气息微微有些不稳,半支着下颚。
尤见元江顾自洒脱而坐,二郎腿蹬的半高,“逸!喝酒强身!倒是你!瞧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准又是同后宫哪个漂亮妃子鬼混来的,倒是真该节制!”说着顾自又一杯酒下肚,发出“啧啧~”的声音。
本就脸色略显苍白的赫连逸不禁脸铁青了几分,半带着咳嗽声说道:“你!你个老小子,简直是放肆!居然敢这么同朕说话,你……”
赫连逸微微有些气不顺儿。
一边伺候的王德赶忙替赫连逸顺了顺后背,“元将军,您老人家便别说那些个话儿来寻大主子开心了!”王德显然已经见怪不怪面前这二人的相处方式,便也只是退后顾自叹了口气。
“小德子!这老小子一下子死不了,过来给本大爷斟酒!”元江大声喝道。
“这这这……大主子”王德颇有些为难的瞧着赫连逸。
“去!给那老小子都灌上!喝死他最好!”赫连逸铁青着脸,一手指着桌边的酒壶,气呼呼的道。
“大主子~”这会又轮到王德为难了,哭丧着脸,这俩主子,便是天生来给他王德伤脑子的,想他王德,一生徘徊宫中,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难事没遇过!却偏偏这两位主子,“哎~大主子,咱家先告退了,咱家啊!便先去御阅房瞧瞧太子爷那边儿的奏折!”
“还是小德子你小子最精明!”元江老大一口酒灌下,拉着嗓子道。
“将军!惯会取笑咱家!”
“得得…要走便快走!像个娘们似的!”赫连逸微微不悦的皱洲眉,每逢遇到这老小子,即便是心情好也能愣生生的给弄烦躁了!
王德一听圣上口谕下,赶忙便撒腿就跑了出去,可怜了他那两条老风湿的腿,一大把年纪了,还得玩这个!
赫连逸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好似这么坐着真的很难受,无耐身子却越发使不上力了,却只是咳了两声,一时之间还缓不过来!
“逸!”元江放下手中酒杯,一个大步上前,顺手端了桌上赫连逸还未服的汤药,单手将赫连逸摇摇欲坠的上半身子扶正,“逸!来!先喝药!便是你这副身子,连阎王爷瞧了也不敢收!”
“你若是再刻薄点,朕便要真被你气的去见阎王了!”赫连逸微微有些气息不稳,却还是顺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半滴不剩!
元江顾自在床榻边坐下,顺手丢了一块拭嘴锦巾过去,便顾自屈膝,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咳咳…”
“还没死!咳起来离我远些!”元江一副嫌恶模样,普天之下,若是有人敢如此对赫连逸说话,那边是非元江莫属了!
“江!朕非得治你一个对上不恭之罪!”赫连逸一手指着元江,略作威严的说道。
“何时?何地?何罪?你说!我若是不认,我元江两字便从此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