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段天佑轻抚手中精致的小匣子,而非当初那个只是用棕布包裹的小包袱,个中首饰,如六年前那样,每年生辰,段茵茵也只是挑个簪子,段天佑记得她的喜好,每年,便都备着簪子同她挑选,如今,段天佑轻放入右手拿着的簪子,依旧是十二件,段天佑轻手盖上,看了许久……
祈王府,段茵茵顾自在梳妆台前摸索着什么,有人推门而入,听着气息,便知是赫连祈,“怎的这么晚回来?”
赫连祈不做声,顾自背后环上段茵茵的腰,“父皇病了,这几日,病来的汹涌!”赫连祈微微哑声说道。
“祈!其实你还是很爱父皇的,对不对!”段茵茵柔声说道,小手覆上赫连祈环在她腰间的手。
“父皇早便当没了我这个儿子!铭弟这几日都随身伺候着,朝中也越发不稳了!你父亲投了南宫家,南宫业借着比元将军多出三成的军权,暗中施压,强迫朝中大臣向其倒戈,亏得现在有武老将军率其早年旧部,共同支持元将军,也算是局势相当,个人占不了个中好处!”
“祈!船到桥头自然直!铭铭现今那么努力,便教那些个瞎眼大臣瞧瞧,谁才是天命所归!”段茵茵握起小拳头,信誓旦旦的打算以自己的意志,潜意识里力挺赫连铭到底。
赫连祈轻柔一笑,趁机俯首偷了个香,“咦!今日怎么这般好闲心?”赫连祈瞥眼便瞧见了段茵茵顾自摆弄在桌上的首饰。
“怎的都是些这般素雅的,今年庄子里没有新送来首饰么?”
“送来了!”段茵茵顾自摆弄着手边的几个簪子,“我便只挑了几个簪子,瞧!还不错吧!今儿下午唤了馨儿、婉儿先来挑了些!其余的,太过繁复耀眼,便没想着留下,刚送去南院,让她们也挑上些!莫说我小气了!”
赫连祈也笑笑,“我倒是宁可你小气些,看你这么喜欢簪子,看来,我那个木槿簪子是没送错了!再说!别人每日如何打扮,又同我何干?只是,这些个簪子,是不是太过素净了?”
“那个木槿簪子,于我,意义不一样,我都舍不得戴,你瞧!”段茵茵从小匣子里轻手取出一个小木盒子,里头平平整整的安放着那只紫玉木槿花簪子,触感微凉!
“放着做甚?当初我便是瞧你喜欢,私自做主,拿去庄子里略加装饰了下,这会儿,倒是害的你不怎么戴了!”
段茵茵心里暗笑,想她当初,多的都是一只筷子,简而简单的挽起自个的一头长发,后来所幸嫌麻烦,便“咔嚓”一刀都给剪了,做了几年的假小子,如今,这些个可是真金真银的簪子,对她来说,熟贵熟轻,不言而瑜,她才不愿自己的脑袋受罪,看着手中的簪子,心溢的满满的。
段茵茵半开玩笑道:“祈!若我无那些实的虚的首饰装饰,你是不是就不待见我了?”
赫连祈脸色一变,微微不悦的皱皱眉,指腹微微轻弹面前轻笑着的女子的额头,“该打!”
“哎~疼!”段茵茵可怜兮兮的眨眨眼,“我错了嘛!”看着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祈!”段茵茵顾自牵起赫连祈的手,辗转到床前。
“瞧!”段茵茵颇带神秘的从枕头底下,背着赫连祈,拿出什么,一袭编织精巧的同心结映入眼帘,看到赫连祈眼中一抹一闪而过却是真实存在的惊喜,段茵茵心甜如蜜,未可知这般,也能让她觉得心慢慢的幸福。
“你编的?”赫连祈脱口而出,忘了刚刚的些许不快,一手拿过,便仔细打量起来,“很奇怪!我以前从没见过,不过,很是精巧!”
废话,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这个时代便出现,若论精巧,怕是现代的许多东西相较之下更为精巧的多,段茵茵微微点了下头。
“给我的?”赫连祈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怎么?不喜欢啊!那我…哎…”段茵茵刚想出手拿过,赫连祈一个转身,便灵巧躲过,“谁说不喜欢!我要日日都戴在身上,日日都瞧着!”
“不知是谁!说我老是想着别人,这便随意编个怪东西来打发你!”段茵茵故意说道,殊不知她足足编了一整天。
“哎!别动!”段茵茵顾自拿过赫连祈手上的同心结,因其小,所以编制起来极为困难,但在段茵茵看来确实十分精致灵巧,小手灵活的环上赫连祈的腰身,摸索着腰间的玉玦,由精制的深色粗璎珞垂绑着,这是赫连祈每日必不离身的,“嗯!好了!”小手宛转穿梭,一下子便把那小巧的同心结严严实实的绑在粗璎珞上。
“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梦为同心结!”看着赫连祈腰间的玉带,段茵茵唇角不自觉的溢出,霎时却不自禁的红了眼眶,“祈!能这样抱着你!真好!”段茵茵埋首于赫连祈胸前,小手紧紧环着,这样的幸福,她段茵茵何德何能!此刻,她便只是一个渴望守心如一的平凡妻子,赫连祈便只是她平平常常的丈夫。爸!妈!女儿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真的…真的好幸福!
“傻丫头!便是同心结!你便再也跑不掉了!”赫连祈半开玩笑,俯首吻去伊人眼角泪光点点,自己却莫名眼角一热,这丫头,竟是怪会戳他软肋的!同心结,这个名字,真让他向往!
“真好!这样真好!”段茵茵含着笑,把自己怀中的另外一个同心结掏了出来,紧攥在手上,“祈!你一个,我一个,此后我们便永不分开!你以后,定要每日戴着!要不!我可不依!”
“绝对!”
烛光曳下拉的老长的两个相拥相依的人影,是相互思慕着,相互视彼此为亲人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