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似乎觉得失了礼数,便遣了媛儿前去置办些茶点,还一股脑儿喝了那一碗的汤药,随着一块撤了下去,颇为尴尬的对着段茵茵笑笑,却是还算温婉,想来便欲俯身行礼。
“林姐姐免了,姐姐身体不适,我也无关乎那繁琐的礼节,快些坐下吧!”便率自抱着妞儿先坐了下来。
林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顾自坐了下来。
“馨姨,您这儿的花花好漂亮啊,妞儿好喜欢!”说着举着小小的手,指着那屋外院子里修剪得当的红梅,微微低头,是交相错映的大片五彩冬菊,想来主人的性子也是极好的,满园的花儿,却无一丝朵瓣儿飘散在地,近来,风又是极大的,梅兰竹菊,乃花中四君子,瞧着东北脚那处略显败落枯槁的兰花,和颓败的竹丛,此番本过了它们盛开的季节,上头却细心的罩有幕布,想来是等着它们来年的生机。
“那妞儿自己去看花花好不好?”段茵茵轻触妞儿扎两麻花辫的小脑袋。
小家伙颠颠的笑着,便“呲溜”一下钻去了满园花海中。
“妞儿这孩子,乖巧的很……”段茵茵似有似无的说道。
“媛儿,好生照顾着妞儿!”林馨略微抬头,对着正在斟茶的丫鬟说道,只见那丫鬟斟了一杯茶,一杯水,便低头应了一声,顾自走了出去。
段茵茵瞧着面前女子面容清丽,眸中清冽,如入口石泉,雅而不娇,满身无翠缨罗裳,唯一的装点便是发髻上微微斜入的一根桃木簪,迎风而坐,略显萧条消瘦,同婉娘相比,差的大概就是那副不羁与乡野女子的健壮。
“姐姐,终日闲暇于此,今日我和妞儿前来叨扰,却似是坏了一份宁静雅致。”段茵茵轻啜了一口茶,略微有些漠然的说道。
“王妃妹妹,说的,哪里话,我这儿冷清清的,只消妹妹不嫌弃便好了!”
“实不相瞒,妞儿父亲是我义兄,其母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你,更是同她长得几无一般,姐姐若是不介意,唤我茵茵便好!想来你也同我差不多,你不介意,我便唤你馨儿,我同你一见如故,我也知你性子恬淡,不似上官如儿般骄纵跋扈,不似南宫仪般亦真亦假,亦敌亦有!”
林馨浅浅一笑,“你便不怕得我算计?凡是表面无害,却不一定内心恬淡!”
“若是得你算计,我心甘情愿!”
“为何?只因我长得像妞儿的娘?”
段茵茵报之一笑,“是,也不全是,爱算计的人不会挂在嘴边,反之,挂在嘴边的,莫不是不善于算计,就是虚张生势,怎么,便是如此小看我段茵茵,不配成为你的朋友知己?”
“茵茵,你是这般聪慧,我现在明了你为何如此得他怜爱了!”林馨深深浅浅的说道。
“馨儿,你说什么?”段茵茵二五八万的摸不着头脑,又听来听去有些迷糊。
“没什么!”林馨轻咳两声,马上顺了一口茶下去,微微抚了抚胸口。
段茵茵微微起身,林馨示意无事,“老样子了,我若难得一天顺着气儿,倒还不自在了!”说罢又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