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贵人,你们可不能走啊,你们要是走了,首领回来的时候,老汉可怎么交代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颤颤巍巍的跪在二人面前,苦苦的哀求着。
老人今年已有七八十岁了,具体的年龄,可能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在这人均寿命不足五十的蛮荒时代,四十岁已不算夭折,五十岁就算高寿,似老寿翁这般活到七八十岁的人,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因此族人都称他为老寿翁。
老寿翁平日里为人和善,加之活的这么久,生活阅历丰富,懂得也多,前任首领大人都对他尊敬有加,有不懂的事情都会向他询问,就连部落中那四个地位极高的族老,也都是他的子侄辈而已。
昨日部落里来了两个贵人,据说是穷桑氏的少爷和管事,来族里通知减免税赋的事情。
这本来是件好事,部落中以对待贵人的礼节相待,平日里舍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可是他们临走的时候却突然又说集市上新增了每年收一个黔首的规矩。
这明明就是临时起意,见了自己的孙女和巴图的女儿长的漂亮,便起了色心。
非要将两个女孩带走,其中一个是今年的黔首,另外的一个竟然要用两个陶罐换取,这可万万使不得。
部落中人口的增减都是要通过首领首肯的,没有首领的点头,即便他是老寿翁也无法做这个主。
可是如今首领带着族人在忙着建造新驻地的事情,并不在这里,四个族老以及巴图他们也都跟着去了,如今部落中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如果他不出面拦着,两个女娃早就被人带走了。
夫余看着面前这个老东西心里火起就大,一把年纪了只会哭哭啼啼的,丝毫的不讲道理,自己二人从昨晚就要离开,大少爷不过看上他部落中的两个女孩,说好了其中一个是黔首,另一个也付了报酬,可是这个老东西就是死活都不让人走。
一直被拖到了现在,嘴里嚷着无法向首领交代。
他一个小破部落的首领,有什么可交代的?夫余悄悄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大少爷伯隐,见他已经面带不愉之色,心里愈发的着急。
“赶紧让开,不然我让马从你身上踏过去!”夫余朝着老寿翁喝斥着。
“二位贵人,你们行行好,再等个一时片刻的,我已经派人去请首领回来了,等他到了你们再商议……”老寿翁哀求着,面对着两个身份尊贵的人,他毫无它法,身份地位的高低,不是年龄可以弥补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只有他跪着哀求的份,同时心里暗自期盼着首领赶紧回来,交出一个黔首是可以的,被两个陶罐换走一个女孩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商议?我商议个屁!”夫余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心中越发的火大,飞起一脚便踹在了老寿翁的肩头。
老人身单力薄,一个跪坐不稳,便朝着后面栽倒了过去,身后跪着的妇孺们顿时一片惊呼,上前将他扶起来。
“爷爷!不要打我爷爷,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我爷爷年纪大了,你们不要欺负他……”
女鹃哭着挣扎着,想过去看看爷爷有没有受伤,无奈身上被捆的结实,还被伯隐抓住在手里,无法挣脱半分。
老寿翁脸色苍白,挣扎了半天才重新跪好,腹中气血翻腾,无缘无故被个小辈踹了一脚,倔强的脾气也是上来了,跪在那里梗着脖子不让二人通过。
近日里族中缺粮,部落里一直流传着首领要送老人们去舍身洞的事情,只是年龄还没确定,可是无论从什么年龄开始,他都是躲不掉的,他不怕死,一把年纪了早已经活的够本了,如果自己的死能让部落安稳的渡过难关,他是豁得出去的。
只是事情一直都处于传闻阶段,首领迟迟都未下命令,自己的孙女昨日里还跑去找巴图的女儿,向巴图求情,希望别送自己去舍身洞。
老寿翁觉得羞愧,将孙女大骂了一顿,部落里白白养了自己这么多年,关键时刻他绝不能退缩,无论是去舍身洞舍身,还是拦住面前的两个强盗!
伯隐冷冷的看着老寿翁,又看了看身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女鹃,耐着性子问道:“这个老翁是你爷爷?”
“嗯!”女鹃哭着点了点头。
伯隐突然将身子朝女鹃靠了靠,一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很美,我也很喜欢你,跟我回穷桑氏做我的夫人好不好?”
距离靠的太近,已有轻薄之意,伯隐的嘴唇几乎要贴到了女鹃耳朵上,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喷在女鹃耳畔,让她的脸羞的通红,突然觉得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身子软软的,几乎要站立不住。
伯隐见她脸红,心中邪念愈盛,揽着女孩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平坦滑润的小腹,嘴巴又靠近了几分,带着梦呓般的呢喃:“跟我走吧,以后我会是穷桑氏的新首领,你就是首领夫人,我会让你夜夜春宵,让你明白做女人的快乐滋味……”
女鹃已经完全失了分寸,从小到大还没有男人对她如此轻薄过,虽然心里想要抗拒,可是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不知为何,她竟有些迷恋这种温柔的感觉。并且做穷桑氏首领夫人就像一个巨大的诱惑,令她无法拒绝,可是出于少女的矜持,也无法让她开口同意。
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行为,将老寿翁气的面无血色,心中直想着一杖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孙女。
“老头,你也听见了,你孙女以后是要做首领夫人的,总比留在这穷乡僻壤的小部落要好的多,你这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哈哈哈哈……”
夫余放肆的大笑着,心里暗叹,大少爷对付女人就是有一手,爷爷还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孙女已经心甘情愿的跟着走了。
老寿翁气的胡子发抖,“我孙女你们可以带走,以后是做黔首还是做夫人那是她的命数,不过巴图的女儿你们却不能带走!”
女鹃听闻此话,不知爷爷气恼,还以为他同意了这门亲事,心中欢喜,扭捏着叫了声:“爷爷……”
“你给我闭嘴!不知羞耻的东……”老寿翁见状,气的破口大骂。
可是话音未落,胸前便被夫余重重的踹了一脚。
这一脚可是着实用了力气的,老头随着“咚”的一声,应声向后倒去,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嘴角不停的溢出鲜血。
夫余见自己用力过猛,可能是要闯祸了,下意识的去看伯隐的脸色。
伯隐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把提起仍在哭闹的女鹃,丢上马背,翻身上马,冷冷的丢出一句:“我们走!”
“诺!”夫余悄悄松了口气,只要大少爷不处罚自己,那便代表没事了。
想罢,学着伯隐的样子,将同样捆好的狐关提起来,可是这女孩性子太烈,挣扎着怎么也不肯上马,嘴里还被麻布塞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眼见大少爷已经打马离去,夫余心里焦急,也不管狐关上不上马,自己翻身跨上马背便打马前行。
手中牵着绑绳,拖着她在后面跟着走。
眼见两个贵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族人的悲痛之声越大。
“老寿翁,你怎么样啊?”
“老寿翁,您醒醒啊!”
“这可怎么办啊?首领还没回来……”
良久,老寿翁才在族人的呼唤声中,费力的睁开双眼,挣扎了两下,又吐了两口鲜血,抬头一看两个女孩已经被人带走了,心里一急,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就要带人去追。
可是刚一站起,口中又是喷出一大口鲜血,人也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软软的萎顿了下去,倒在族人的怀里,嘴巴一张一合的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