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是真的过得很快。
一转眼就是高三。
慕悠远的暑假基本没休息几天，就直接飞了北京。
李若子经历了蛮长一段时间的不习惯，好在已经是高三，学习任务的加重让她也少了许多胡思乱想的时间。高三一开学就是铺天盖地的卷子，精品班的新课早就已经上完，也就是说，高三一整年，都是复习时间。
也是艺考的时间。
话说李若子基本对艺体生是不关注的，只是最近学校的艺体生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分，整天在论坛上发泄。李若子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围观一下论坛，自然就知道了这些。
放学的时候，意外碰到已经许久不见的东方轻。
李若子是再没有程慕寒的消息，而莫杨这个学期也没有再来学校上课，或许是绯闻主角都没出现了，当初关于东方轻三人的话题也逐渐消散，加上最新的高一年级似乎出了好几个颜值很高的学生，也多少转移了广大学子的注意力。
“明天是慕悠远生日？”
出乎意料，见面的第一句话，东方轻不是打招呼而是问了李若子这么一个问题。
“啊……是啊。”李若子在短暂的疑惑过后点头，“不过他培训很忙，除了全国比赛还要准备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也不大可能会过生日。”
东方轻对于李若子和慕悠远的关系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国际那个不是六月举行？今年他没去？”
“恩，是明年，反正我们那时候刚好高考，时间差不多。而且慕悠远对这个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那个时候他的保送名单早就下来了，他也没出国的打算。”
“是吗……怪不得……”
李若子右边耳朵还塞着耳机，听着英语单词，东方轻这话声音极小，李若子压根儿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就算明天慕悠远不回来，你作为人家女朋友应该也要有所表示吧？”东方轻笑着问。
“什么啊？”李若子失笑，“我和他都不太注意这些节日的。况且明天还要上课，我最多就是晚上打个电话啦。”或许到时候会视频？
“替我说声生日快乐啊。”东方轻拍拍李若子的肩。
“你不是有他的qq？直接给他发消息就好了嘛。”李若子偏头，“还得我转达？话说你怎么知道明天是他生日？难道是莫杨？”话一出口，李若子立刻就闭嘴了。
她几乎从不在东方轻面前提起莫杨和程慕寒的事情，毕竟她不确定，东方轻到底还抱着什么想法。
“不是。”东方轻倒是没有在意，“自己猜的。”
“你这能力，能出去摆摊算命了啊。”李若子笑道。
“我是有那个想法，但是怕别人把我当神棍送警局啊。”东方轻开着玩笑，顿了顿，又正色说道，“李若子，你和慕悠远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吧。”
“恩，是啊。一转眼都高三了。”李若子回答，“或许是他高二下学期开始就没怎么在班上出现了，所以我和他的事倒是没有太多人知道，很多人只是猜测吧。”
“慕悠远挺好的。”东方轻这话说得很真心实意。
“恩，我也这么觉得。”李若子笑着点头。
“这么好的男生，你可得好好看住了啊。”东方轻打趣。
“啊？”李若子不解，“你想表达什么？还是说，你知道什么？难道有人喜欢慕悠远？”
李若子是一直知道这种事情的，毕竟慕悠远外在条件在那里，高中又正好是荷尔蒙分泌的旺盛期，有几个女孩子对慕悠远倾心是很正常的，有好感的人就更多了。只是这毕竟不是小说，那些拉着横幅大声呼喊“慕悠远我宣你”的事情是不存在的。李若子和慕悠远在一起，也从没看到过有女生向他告白。
也许现在的女生都很内向？
恩好吧，她想多了，那是不可能的。
“一班有人喜欢慕悠远啊？长得漂亮吗？身材好吗？性格讨人喜欢吗？”李若子打趣，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心真大……”东方轻有点无语。
“这个和心大没有关系啦，因为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不需要在乎其他女生的感受，我只要相信慕悠远就好了。”
“这么信任慕悠远？”东方轻不太相信。
“难道我不信他，信别人吗？”李若子笑笑，“他值得信任。”
这和爱情无关，只和慕悠远的性格有关，李若子看着东方轻：“以慕悠远的性格，若是他看上了其他的女孩子，肯定不会再和我磨磨唧唧的，肯定就直说了。他对脚踏两条船这种事……很不屑的。”
“是吗？”东方轻挑眉，“你居然相信男人？”
“不然呢？”李若子好笑，“不过让你特意提醒我，难道对方真的很出色？不过一班既是文科重点班又是艺体班，出色的女孩不少吧。”
“恩呢，挺出色的。”东方轻点头。
“比我还出色？”李若子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李若子你是不是在自恋？”东方轻黑线。
“哎呀偶尔自恋一下也不是不行啊，我这是自信。”
“真羡慕你这种性格，当初我要是有你这般，结果可能又不一样了……”东方轻自言自语。
李若子和东方轻在一起，是从来不提当初的事情的。冷不丁听东方轻这么主动提起，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李若子，如果我说，程慕寒当初让我和他一起出国，你信吗？”东方轻突然开口。
“啊？”李若子愣住。
这件事李若子是真的从来都不知道。
程慕寒对于三中的学生而言基本已经算得上是历史人物了，哥不在江湖，但江湖仍有哥的传说，但都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程慕寒在国外过得很好，很受欢迎什么的……他本人现在是什么想法，没人知道。
“那次事情爆发，程慕寒就说过，让我和他一起出国，所有费用他来承担。”东方轻的家庭确实算不上宽裕，这事她也没避讳过人，毕竟三中除了富人云集，普通小康之家的学子也不少。
“你为什么不去？”其实李若子大概能猜到一点原因。
“我怎么去？护照签证要临时办，我什么都没有准备。他虽然那么说，但是我怎么可能用他的钱？我那时出国，对我家肯定是很大的负担。况且那时候我的事闹得那么大，全校人都知道，我家附近也很多邻居在指指点点。我怎么可能那么自私一走了之，让我爸妈去面对那一切？”
“父母养育我们，不是为了让我们去伤他们的心的。”
东方轻点头，语气是少见的低落：“你也大概知道程慕寒的性格，我没同意和他一起出国，他就觉得我是不在乎他，不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你看，他走了那么久，我们再没联系过。我甚至连他去了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你和程慕寒感情这么深，那莫杨当初是怎么……”李若子迟疑。
“啊，那个啊。”东方轻笑笑，“那个算是中二期的****行为吧。你知道吗李若子，当初是莫杨先告白的，我本来不打算高中的时候交朋友，所以都打算拒绝了。但是那个时候程慕寒突然插了一脚，硬要我在他们之间选一个。”
“额……”李若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他们都不甘示弱想对我好，以证明对我是真心的，自己才是最适合我的人。”东方轻的笑容有点虚幻，“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程慕寒，莫杨应该也知道的。但是都怪我，那个时候因为和程慕寒的性格摩擦总是很多，总是下意思寻求莫杨带来的温暖，所以……最后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其实，我对莫杨，是愧疚地，是我害了他。”东方轻也是许久没有再回忆这些事情，“一直让自己不要沉湎在过去的事情里，所以其实我觉得这一年多我过得其实很好，你也知道，学生大多都不当面说我坏话的，背后说得我全当不知道。”
“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程慕寒的性格，真的是，太不讨喜了。”
这一点李若子深表赞同。她还曾经被威胁过得好吗！那感觉实在太讨厌了！
“每次看到你和慕悠远走在一起，我都会觉得是岁月静好。”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公交车站台，东方轻停下脚步，“所以总想着，虽然高中生的恋情总是破灭得多，但是看到你和慕悠远，却总觉得一定可以走到最后的。”
“都是他在包容我罢了。”李若子摇头。
“我想，慕悠远虽然对人冷淡，但是对你，一定是极好的，一定会方方面面关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倒是，我几乎在他面前藏不住事。”
“那是他对你，是真的上心了。”东方轻转头，“我车来了，先走了，拜拜。”
“恩，拜拜。”李若子看着东方轻上了车，这才抬脚朝小区走去。
很难评价一些事到底谁对谁错，世界上原本很多事情就不是那么黑白分明的，李若子想着，但是事情总算已经逐渐平息，没有再起波澜，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