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前些时日,胡人劫掠边境,正遇出境捕猎之人,约有三十余人,被杀二十八人,只一人逃回。”
“是啊,都尉,在之前亦有十余人出境不远便被杀,被胡人掳走了。”
“都尉,我等何时能出塞攻打胡人。”
“对对对,都尉大人,我等都想出境杀敌,复我燕地。”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子心被眼前这群淳朴的汉子给打动了,再想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显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子心摆手让大家稍安勿躁,而后看着大家问道:“既要杀胡,那便问问诸位,我军与胡人相差在何处?”
子心的问题问完,众人愣了愣,大家低头开始沉思,其中一人突然抬头说道:“我军骑射不如胡人。”
“对,还有便是,我军骑兵少,无法靠步卒与胡人对抗。”
“还有,我军出境,多带粮草,胡人却没有粮草拖累。”
“还有便是胡人凶残狡诈,我军出境不易找到胡人。”
子心待他们说完,心里却是感慨万分,自己靠着对历史的理解和书上所记载的内容,才对胡人有了这般认识,不想这些东西,边境士卒早已了解,看来实践才是王道啊,书看的再多,懂得再多,只怕面对胡人还不如这些士卒。
子心点点头说道:“既然诸位清楚我军与胡人的差距,那从明日开始,便训练我军这些不足如何?待到诸位骑射堪比胡人,在下便领诸位出境杀胡,收我燕土,为死者复仇,如何?”
众人一听,顿时眼中放光,一个个都大声说好,更有两人想要向子心施礼,却是忘记了脚还在木盆之中,差点没摔倒在地,饶是如此,木盆的水还是洒了出来,惹得大家一阵轰笑。
“呜。。。。。。”号角声响起,子心这才起身说道:“已到休眠之时,诸位好生安睡,明日校场相见。”
“都尉慢走!”众人起身施礼说道。
子心摆摆手,笑着走出了营帐。
第二日,卯时三刻!
“启禀都尉,全军到齐。请都尉点军。”
子心点点头,走到点将台前,看着台下众人坚毅的表情,大声喊道:“胡人凶残,杀我燕民,本都尉在此立誓,若不驱除胡人,绝不离去,望众军齐心操练,可早日出境杀胡。”
“杀胡。。。杀胡。。。杀胡”
子心很满意大家的表现,而后摆手说道:“朝食之后此地操练,散。”
看众军排着队列离开校场,子心扭头看了看身后站在点将台上的秦晃,见其满脸疑惑的表情,子心轻声一笑,踏步而去。
“啪”一声,秦晃身前的案几晃了两晃。可秦晃仍觉得不解气,直接起身,一脚踹翻了案几。
“到底发生何事?为何今日全军齐至?”秦晃指着厅堂上躬身施礼的一人大声问道。
那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回秦帅,小人昨日已告知他们今日不可去校场,却不知为何如此。”
“汝不知?既不知,为何不去打探,废物,要汝何用!”秦晃怒声说道。
“秦帅饶命,小人。。。小人这便前去打探。”说完,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看到他离开,秦晃径直坐在了地上,揉了揉脑袋,颇感头疼。
这时,一名孩童轻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秦晃身前,施礼说道:“父亲”
秦晃抬头看到那孩童,便急声说道:“吾儿身子才病愈,为父不是让你呆在屋中,为何出来?”
那孩童抬头看着秦晃说道:“父亲,听富叔说新来的都尉大人厉害非常,治军严明,赏罚有度,又曾大破赵军,儿心向往之,想要请父亲带儿前去拜访都尉大人。”
看着自己儿子脸上流露的羡慕、敬佩、期待的表情,秦晃心里像堵了一块儿石头,想要发火,但这是自己的爱子,便不耐烦的说道:“莫听秦富胡说,回屋去。”
“父亲”那孩童正要撒娇,但秦晃双眼一瞪,吓得他收声住口,悻悻离去。
观津。
子玉手持一柄木剑,手中长剑上挑,而后身体一转,手腕一抖,三朵剑花闪出,而后大踏步向前,又是一抖,木剑正要笔直刺出,脚上却是一顿,使得身体前倾一下,收不住步子,“噗通”一声便趴在了地上。
“呀,子玉哥哥。”这时,一个孩童迅速跑到了子玉跟前,伸手要扶子玉起身。
子玉正暗自懊恼,手上猛地一推:“不要管我。”
那小孩顿时被推得跌坐在地上。
子玉想是感觉到了,赶紧扶着地起身,看着那小孩,急切的说道:“榆弟,可曾摔到?”
榆儿委屈的看着子玉,眼中闪着泪花,看来是被摔疼了。
“榆弟,莫哭,是子玉哥哥不好,不该如此。”子玉赶紧过去,想要扶榆儿起来。
“哇”一声,榆儿放声大哭起来。
子玉一愣,赶紧趔趄着走过去,急声说道:“榆弟。。。榆弟莫哭了,不然祖父该罚子玉哥哥了,榆弟,子玉哥哥求你了,别哭了。”
榆儿可不管子玉,一个劲地哭。子玉颇感无奈,正要再劝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榆儿,为何哭泣?”
子玉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冲榆儿使劲的使颜色,然后径直扶着榆儿站起来,笑着说道:“无事,小子与榆弟玩耍,榆弟不小心摔倒,是吧,榆弟。”说完,子玉笑着看着那老者。
“祖父,子玉哥哥说谎。”这时,榆儿委屈的开口说道。
子玉一听便傻了,扭头看着榆儿。
“哼!榆儿,带子玉回屋。”那老者怒声说道。
子玉一听,想想回屋后要被扎针,浑身便开始难受,表情狰狞。便急声说道:“老丈,莫要再为小子费心了,老丈与榆弟大恩,小子铭记于心,只是莫要再为小子的脚费心。”说着,子玉竟是径直跪了下去。
那老者听完之后,看到子玉跪下,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想来子玉也明白,自己对他的惩罚,不过是要为了医好他的脚。
脚筋已断,老者想了许多办法,但都没有彻底将子玉的脚医好,想到子玉年少,老者到底不忍,便想了用汤药和针术,促使脚筋自愈,但这近一个月了,进展却是缓慢。
“子玉哥哥,跪着不疼吗?”榆儿看到子玉跪下,便不再哭泣,而是颇为同情的看着子玉说道。
子玉不吭声,但心里却是一阵绞痛,自己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双脚能好,这样自己才能去齐国找回师妹,才能为师父报仇,可自己真心不愿再让这祖孙两人为难,每日费心费力的照顾自己。
那老者叹了口气,走到子玉跟前,将子玉轻轻扶了起来,看着子玉的消瘦的脸庞说道:“老夫确实暂无法将你的脚医好,只是亦知你心中所念,当日那人,吾虽未见其武艺如何,但你绝非敌手。”
子玉苦笑着说道:“便是不敌又如何,师父惨死,唯剩下师妹这点骨血,小子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亦要找到师妹。”说完,竟是低头流泪。
老者轻轻摸了摸子玉的头,有些心疼的说道:“何必执着,各有天命。”
子玉低着头,轻轻摇了摇。
“子玉哥哥。”这时,榆儿也含泪轻轻拉了拉子玉的衣袖。
子玉慢慢抬头,看着榆儿说道:“榆儿,子玉哥哥想离去了,去寻子玉哥哥的妹妹。”
榆儿听后,绷着小脸哭了起来。
老者心里难受异常,但还是很庄重的说道:“即便是离去,也不在这一时,待过一月,春暖之时再走,不然老夫绝不放你离去。”
“老丈。。。”子玉还待再说,那老者扭头便走出了院门。
子玉只好咽回自己想说的话,手中拳头却是紧握,低头猛然捡起了木剑,趔趄着迈步又舞了起来。
榆儿看到子玉开始舞剑,便扭头四下找寻一番,而后跑到墙根处捡起一根小木棍,迈着小步子跑到子玉跟前,跟着子玉开始舞了起来。
楚国,陈。
李园站在马车旁,看着巍峨的城墙和城门口的人来人往,嘴中喃喃的说道:“终是到了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