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山渠则仗着自己的悍勇,加之这几日虽然被华谷虚囚禁,但也没受什么亏待。此时正愁浑身的蛮力无处施展,遇见正在海滩上看起来不怀好意的茅二,立即上前质问对方来路。
茅二性格阴郁,而且修为高出官山渠一大截,自然不肯去理会他的问话。但官山渠性子鲁莽,一来二去二人便开始动手。
窦思空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来龙去脉,见官山渠没事,便也放下心来。反正无事,他就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坐在山巅上一边看着两人争斗一边将酒葫芦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这两日来他东奔西走,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此时喝酒,让他格外畅快。可是喝着喝着,他突然想起当时快要被华谷虚一剑解决性命的时候向傅暄的那番话,一时就皱起了眉头。
“一时情急,竟然说出了那番话,不知暄儿心中做何感想。好你个华谷虚,下回见面,定不饶你。”窦思空喝着酒又胡思乱想了半天,这才看到官山渠已经落在了下风,眼看就要败了。
窦思空这才收起了酒葫芦,拿起插在一旁的苍龙裂骨大枪一闪身向着二人争斗的位置飞了过去。
刚一落地,官山渠和茅二便停止了争斗,一齐将矛头对准了窦思空。
官山渠正打得兴起,见有人插手,还以为对面来了帮手当即就把那铁杵挥向了窦思空。岂料窦思空纹丝不动,只是张嘴大喝了一声。这一声,连海面都为之震动,拍岸而来的浪头纷纷倒推回去。
官山渠的铁杵自然伤不了窦思空,在他面门之前便再也无法前进一分。不过那铁杵带来的劲风却吹开了挡在窦思空面前的几缕发丝。
霸气的面容转向了官山渠,“怎么?还想与为兄动手?”
见是窦思空,官山渠手中的铁杵啪地一声落在了沙石之上,“大哥!弟弟终于见到你了!”
“唉,让你受苦了!”窦思空的心中也有些唏嘘,“不过华谷虚已经被赶走了!”
这后一句更像是窦思空为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将官山渠救出来给自己找的说辞。毕竟,这算是窦思空出世以来最为惨痛的一次经历,说是惨败也毫不为过。
官山渠对此确是一点都不在意,不断地问东问西,“杨骏怎么样了?傅姐姐怎么样?华谷虚跑哪了?”
窦思空一时也不想多说,直说回去再说。两人气氛融洽之时,一旁的茅二却是表情复杂。得了个空,试探着问道,“窦公子,那真鼎呢?”
窦思空知道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但还是无奈地上前拍了拍茅二的肩膀,“真鼎虽然被杨骏重伤,但最后还是被华谷虚救走了。”
听完这话,茅二的神情有些落寞,看起来面容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叹了口气,低着头让窦思空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挤出了一丝极为苦涩的笑容,“窦公子,无论如何,谢谢你们!不知道杨公子现在何处?”
“他现在正在真鼎的殿宇中疗伤。”窦思空看着茅二落寞的身形也有些感慨,毕竟一日之内便失去八个生死相依的兄弟,那种切肤之痛他自问也无法体会。而且这这一切与他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对窦思空来说要想对茅二问心无愧他还无法做到。
不过茅二似乎一点都没有将这一切怪罪给杨骏和窦思空的意思,“在下当去谢谢杨公子。”
窦思空微微点头,“请随我来!”
未过多久,三人便来到了那片废墟之前,飞在空中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真鼎山,茅二也很是唏嘘,“不久之前,我还在帮着真鼎守护着这一切,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落地后,茅二走到了那些已经倒塌的石柱旁,不断地摩挲着石柱上的那些纹路。窦思空和官山渠看着这一切,都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只得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悲伤。
几瓣火红的花瓣不知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洒在了那些废墟上,殷红如血,勾人心魄。
茅二再也忍受不住,抓了两瓣花瓣便卧在那石柱上无法起身。见他把头埋在双手之中抽搐起来,窦思空和官山渠便悄悄地离开,向着真鼎的大殿走了过去。
杨骏此时还在入定当中,问从蝶和傅暄正守在一旁为杨骏护法。傅暄见窦思空走来,脸上立即变得绯红。窦思空一见她的脸色,心中也忐忑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好在此时官山渠走了过来,“傅姐姐,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红?”
傅暄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红,不过还是转移着话题,“小官,是表哥把你救出来的吗?”
“我趁着船上没人就自己跑出来了,谁知在水里越游越冷,只好上岸,没想到和那茅二起了点误会,打了一架,这时候窦大哥就过来了。”官山渠嘿嘿笑着把先前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接着他又想到了在船上听到的话,也原模原样地复述了一遍。这些话也印证了问从蝶之前的猜测。
“凤栖之地?暄儿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窦思空问完便又觉得尴尬非常。
不过傅暄听完官山渠的话立即锁死了眉头,“凤栖之地,传说是修为达到了妖族化境的凤族高手修炼的地方。寻常之人从不敢涉足半步,以至于它究竟存不存在也没有定论。如今看起来那凤栖之地的确存在,只不过凤族嗜杀,华谷虚和真鼎能否从那里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地方,有机会倒是很想去见识一番。”窦思空有些玩笑地说道。
此时却被傅暄打断,“凤栖之地如此危险,和闯星官洞府又有什么区别?不要自寻死路好吗?”
傅暄满面怒色,窦思空没想到她会如此发怒,只得一个劲地陪着不是,“我不过说说而已,那种恶鸟又有什么好看……”
正说着,只听废墟石堆之中起了一些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