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思空一步步走到了杨骏身边,此刻他已经完全不用顾及天门七星阵的威力是否会更为强大。他所等待的,只不过是华谷虚从空中返回的那一刻。
轰鸣声不断,连河谷两侧也纷纷受到波及,无数林木转瞬之间便化为了灰烬,大火在这方灵秀之地开始展现自己的力量。
禁地之中,岩壁也不时在抖动,脚下那早已错落的道路更是让奔走变得艰难起来。问从蝶踉踉跄跄,扶着不时掉落尘屑的岩壁摸黑来到了那坑洞之中。随着坑洞穹顶上那些晶石的光芒,问从蝶这才意识到事态已经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星相怎么会如此紊乱?”看着那些闪耀着一样光彩的晶石,问从蝶的心中冒出了一丝极为不祥的预感。她随即试着改变那晶石的位置,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气竟然完全被挡了回来。杨骏此刻还在入定,那又是谁代替他控制着这一切,莫名的恐惧让问从蝶不禁打了个哆嗦。
星相依旧是在将那凶星移位,却是星位逆行,同时却也阻挡着灵气的聚集,意图分明就是组织杨骏的苏醒。
她随即反应过来,还在石台上的窦思空和傅暄有危险!如此想着,她忙不迭地向外又跑了回去,若有他人控制着天门七星阵,那么不仅是窦思空和傅暄,就连杨骏也是安危难测。
磕磕绊绊跑了许久,问从蝶这才回到了洞口,傅暄正在洞口焦急地看着洞外的一切。问从蝶刚要开口,一股强大的劲风便从那洞口灌了进来,将傅暄和她一起向着洞内吹了进去。之后洞口也轰然倒塌,那石堆之中,分明埋着一个人,而露在石堆外的那只手,正握着苍龙裂骨大枪。
问从蝶丝毫没有想到这变化竟然会起的这么快,连傅暄也倒在一旁昏迷不醒,额头上还有磕到岩壁而留下的一个不小的伤口,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问从蝶想要起身去查看,却发现自己也动弹不得,一阵剧痛同时也从脚上传了过来。
那阵劲风将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岩洞又震塌了许多,一块巨石从岩壁上滑落正压住了问从蝶的脚。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问从蝶顺着从洞口透入的光芒看过去,一个黑影正站在埋住了窦思空的那堆乱石之上。
看起来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正在不断地喘息着,手中的长剑也被当成了拐杖拄在了地上。
“怎么会?”问从蝶叹了口气,“毕竟窦公子消耗过甚,这疗伤也不是一时半刻可成……”
“也许这就是命吧……”叹息了一声,绝望便已经遍布了她的全身,看着傅暄和窦思空,同时又有点悔恨,“我又何故将他们拖到这浑水之中呢。”
眼泪夺眶而出,化入身下那碎石之间,只留下了淡淡地痕迹,“窦公子,杨公子,对不起!”
呜咽之声回响在这安静得有些恐怖的岩洞之中,显得格外悲凉。洞外的罡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或许就是在凶星移位的时候吧,难怪华谷虚能够从空中返回。想都不用想,问从蝶便知道操纵了星相的到底是谁,在这岛中不用到达阵眼便能做得到这一点的,也只有真鼎了。
华谷虚似乎已经将气息平静,一步步退下了那石堆,向着杨骏走了过去,只要杀了杨骏,这岛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说什么对不起,这一切和你都没有关系吧!”问从蝶无助地流泪,一个声音却打破了这岩洞中的平静。石堆下那只握着苍龙裂骨大枪的手又动了两下,紧接着便握紧了大枪,一股强大的气势便四溢而出。
那些压在他身上的石块无一例外都向着华谷虚飞了过去。问从蝶再一睁眼,窦思空已经用枪头指着压在她腿上的那块岩石。一道冷光闪过,那快岩石便已成碎成了齑粉。
“暄儿就拜托你了!”窦思空背过身去,嘱咐了一句,随即背影就从洞口那道光束中消失。
石台之上,华谷虚已然站定,身后的动静他也听地一清二楚,“你还不死心吗?”
“死心什么?死心活下去的希望吗?”窦思空横握苍龙裂骨大枪,眼神冰冷,“我从未想过是由别人来决定我窦思空的生死,你也一样!”
华谷虚听罢,哈哈大笑,“看来刚才那一下本少是出手太轻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边便卷起了三昧真火的漩涡,“这一次,我便让你知道本少能不能决定他人的生死!”说着,他便已经裹在三昧真火之中扑了过来。
“若你只懂得将力量当作暴力,那你也永远只有这等层次了!”窦思空在头顶挥舞着苍龙裂骨大枪,随即迈上一步,一枪刺去。枪刃带着水蓝色的水性灵气,一瞬间便突破了那三昧真火的漩涡,准确地刺入了华谷虚的心脏位置。
那刺破皮肉的瞬间,华谷虚却自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窦思空,你知道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那枪头已经从他的后心穿出,华谷虚笑着自问自答道,“那便是,本少是高贵的凤族,而你,只不过是低贱的人而已!”
本已有些失神的双眼此刻精光暴涨,被刺穿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了无限的力量,三昧真火也在一瞬间涨大了数倍。窦思空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华谷虚的身体。
不过为时已晚,从华谷虚身体中暴涨出来的力量一瞬间便将窦思空吞没,三昧真火不断地向着他的经络渗透进来。最终,窦思空带着苍龙裂骨大枪被这股力量抛了出去,再度落入了石堆之中。
“我说过,你怎么可能胜得了我!”华谷虚看了看胸前的伤口,正在三昧真火的火焰中迅速地修复,“我可是凤族啊!”
窦思空艰难地支起了身体,“华谷虚,这一次,是你赢了!”
“当啷!”窦思空抛掉了苍龙裂骨大枪,随即将上身的衣衫解开,露出了胸膛。窦思空拿手指点着心脏的位置,“来,从这儿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