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乎也知道杨骏的困惑,便呵呵一笑,答道,“启阳子是我的师兄。”
一阵沉默!
良久,杨骏才反应过来,若他所言是真,那他便是启阳子告诉过他的那位师叔。
“你,真是启阳子前辈的师弟?”窦思空也感到有些诧异,毕竟这一路实在太过顺利,顺利地都有些不正常。
老翁摸着自己的胡子似乎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唉,师兄的离火之气,我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他双眼紧紧盯着杨骏,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离火之气消失了三百年,怕是师兄已经找到足以托付之人了吧!不论你是什么人,既然是师兄认可的,那老夫无论如何都得祝你一臂之力。”
杨骏听了他说离火之气,心中的疑惑便减去了一半,眼前的这名老翁不是启阳子的师弟又会是谁。他当即拜倒在地,“师叔在上,受徒侄一拜!”
傅暄虽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着眼前的一切,以她的才智大致也明白了一切。看到杨骏归于师门,不知不觉当中也有些感动,想到当初不顾师父阻拦离开符禄派时的种种,一时感慨万千。
“既然找回师门,那你还不问问师门的详细?”傅暄说着,便要拖起窦思空向外走去。
窦思空这才反应过来,别人谈及师门,自己外场的确不合时宜。此时,淳于壁上前,“三公子,不如去舍下一叙,我藏了几坛好酒……”
不等他说完,窦思空便已经自顾自地跳上了那浮萍,回头问道,“既然有美酒,那我们还等什么?”
傅暄无奈地摇了摇头,嗜酒如命这四个字安在他身上简直再贴切不过。这么想着,她便同淳于壁告罪了一番,这才到了浮萍之上。
淳于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便跟了出去。
见众人离开,老翁这才说道,“孩子,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啊,当年帮师兄修炼离火之气可是让我苦不堪言啊。”
杨骏想起刚锻炼自己的离火之气的那段时光,的确辛苦的很,但此刻这些都只是细枝末节,除了自己不是来自修真界以外的一切都合盘向玉炉真人说出。包括启阳子寂灭前的最后一段记忆,他也将所能知道的都说了一遍,那段记忆虽说很是模糊,但大致可以知道是启阳子与一人斗法,却遭暗算,伤及真元,无奈寂灭。
“唉,果然是闹到了这般田地,虽然我并不同意他如此行事,唉……”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却让杨骏更为不解,“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害了师父?”
玉炉真人又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出究竟是谁害了启阳子。
“孩子,有些事,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但你若是现在知道了,无异于引火烧身啊!”
说完这句,杨骏脸上便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两人相对而坐,再次陷入了沉默,一柱香的时间之后,玉炉真人才说,“孩子,既然你是师兄的弟子,那老夫就按师门规矩给你起个道号吧,也算为师兄尽些绵薄之力。”
杨骏闻言,立即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
玉炉真人随手便在头顶的虚空点了三点,那虚空中便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星象仪。这个星象仪的直径足有十丈,在二人的头顶不断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
杨骏听傅暄说过星象仪,那是用来谋算的法宝,但这么巨大的星象仪怕是世间罕见。
只见玉炉真人站起身来,仔细地用手拂动着每一条刻度。那刻度没偏移一分,整个星象仪的刻度便都会剧烈地自行调整起来。
身处深井一般的地方,星象仪的声音十分巨大,杨骏担心那星象仪会不会突然砸落下来。
许久之后,随着玉炉真人终于拨动了最后一个刻度,那整个星象仪便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相声。
“铛”!杨骏感到自己的耳朵是否快要被震聋,却见玉炉真人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五个字,随即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功力退步了!”
杨骏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也不敢多言,静静地等在一旁。
玉炉真人一拂袖便将那星象仪从空中拂去,接着便坐回了蒲团之上,“老夫竟然完全算不出你的生辰八字……”
“不过这样也罢,既然你的生辰如雾气般迷蒙,那便叫雾沉吧,至于要叫雾沉子还是雾沉道人,那就自便了。”玉炉真人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玉牌,递给了杨骏。
这块玉牌与淳于壁的玉牌一般无二,白璧无瑕,朴素的外表下只有深嵌其中的几缕赤红的雾气。
杨骏接过玉牌,手中顿时传来一股暖意。
“这是师门独有的命牌,无论你身在何方,只要命牌受损,师叔便会前来助你!”
待玉炉真人说完,杨骏似乎已经哽咽,自小无父无母的他,受到的都是白眼和冷漠,除了另一个时空中的老顽固和寂灭的师父启阳子以外,再没有人给过他长辈的呵护。
杨骏立即离开蒲团跪倒在地,“多谢师叔!”
他的眼泪落在了那青苔之上,立即长出了一朵朵透明的小花,却又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玉炉真人慈祥地点了点头,“去吧,把这个带去。”说着就把那个装着风性灵石的锦盒交给了杨骏。
“待你办完事再回来一趟,师叔再为你炼制一柄趁手的兵器。”玉炉真人看着身后木屋烟囱里飘出的烟圈,便要回去。
此时,杨骏说道,“师叔,雾沉想要学习炼器之术,还望师叔成全。”
玉炉真人停下了脚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徒侄的一大心愿便是炼制自己的神兵!”
玉炉真人端详着杨骏认真的神情,似乎有点赞许之意,“看起来师兄是选对弟子了,你和你师父还真是相像啊!”
他想到了自己与师兄一同拜师时的种种,自顾自地笑了良久,似乎沉浸在记忆中不能自拔。
“好,待你回来,师叔便把这些炼器之术统统传授于你,看来能继承师门的,竟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