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梭依旧飘荡在海面上,每日四人便以烤鱼打着牙祭,向着炎洲的方向前进着。
杨骏每日待在船上吸收着先天之气提升着自己的修为,元婴也不断地壮大。短短的二十日,他便已经突破了元婴期,进入了出窍初期,这让杨骏和傅暄都大为意外,不禁都赞叹他是修真的奇才。
在修真界,若是出外闯荡,进入了出窍期便可以被视作高手,谁都不会轻易得罪。若身后再有个强大的背景,比如名门正派弟子的背景那更是可以在市井之间横行无忌。就算修为再无长进,去个财主门前当个护院那也是一世吃穿不愁。
不过若真抱着这样的心理修真,往往要想达到出窍期也只是做梦罢了。真正成为护院的,大多也就是些小门派的弟子,渡劫飞升无望,又无缘进入神仙洞府增进修为,便只好下山找高门大院做个靠山。
杨骏的修为虽然已经到了出窍期,但他的战斗经验却十分稀少,真正生死相搏若没有离火之气护体怕还是斗不过元婴期的修士。
杨骏再一次从入定中醒来,见此时已是正午。窦思空拿着苍龙裂骨大枪正在船头操练,枪法凌厉,让人心底隐生惧意。
见杨骏醒来,窦思空便收起了大枪,随口对着船尾正在生火的官山渠叫道,“小官,鱼烤好了?”
官山渠闻言立即举起了几柄铁剑,上面都插着一条已经料理干净的肥鱼。不知是不是田婴也哎用这铁剑烤鱼,这些铁剑被取出的时候也都是一片焦黑满是炭迹。船上还有炭盆和火石火镰,就连柴禾也都齐备,果然是出游所用的船。
几日来,官山渠早就摸透了杨骏修炼的规律,多少时辰醒来早已经了如指掌。窦思空也把杨骏醒来的时刻当作开饭的时机。
傅暄听到声音便从船舱中走了出来,男女有别,虽然这船舱够大,但杨骏,窦思空和官山渠从不进入船舱中。
“今日钓上来的是什么鱼?”傅暄刚出船舱便闻到了一阵香气,“好香!”
杨骏已经来到了官山渠身边,从炭盆中拿起了一柄铁剑便抛给了傅暄,“傅姐姐,接着!”
傅暄一把将那剑柄接在了手中,看着那鱼长相怪异,尾巴颀长,竟占了身体的一半,不禁有些欣喜,“这不是火鳞鱼吗,这么说我们离炎洲很近了,怕是用不了三日便能抵达了!”
火鳞鱼是炎洲附近海域独有的美味,许多洗好美味之人,每年都会特意冒险赶到炎洲来品尝这种肥美鲜嫩的珍馐。
“玉箫仙子果然懂得比别人都多了许多啊!”窦思空调笑了两声,便也拿起了一条鱼尝了一口。
杨骏将手伸到了船舷外拿手一探,手中便出现了一握海水,将海水滴在了鱼肉上才吃起来。鱼肉丝丝滑嫩,果然味道绝佳,过去做铁匠学徒的时候,吃一顿红烧肉便能高兴上半天,想起这些,杨骏便痴痴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傅暄用一柄匕首挑下了一丝鱼肉放入了嘴中,“教你的观星象之术学得怎么样了。”
杨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傅暄在观星谋算上也有些造诣,杨骏便在修炼之余向她请教,谁知傅暄教他的第一步便是背诵第一重星位,上千个星位!足足一个指节厚的一本!
这对于杨骏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念书从来都是他避之不及的事情,若不是如此他当年也不会选择辍学去当铁匠学徒。不到二十日的功夫,想要背下这些星位,杨骏只想拿脑袋去撞甲板。
“还,还没有背完,只背到了第三篇……”杨骏磕巴地答道,在傅暄这个严师面前,他丝毫不敢有所隐瞒。
窦思空则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杨骏,他这才发现自己和杨骏是如此地投缘,对于背诵这种事情,他也同样地不在行。他和官山渠还在私下里下注杨骏到底会在第几天放弃。
官山渠说是一个月内,而窦思空则下注在四十日之内。
傅暄摇了摇头,星位共有九重,每一重都有上千个星位,按照杨骏的进度,想要正式休息观星谋算恐怕还得十年以上。“算了,观星谋算的修习本就要看机缘,若谁都习得,这天地之间的命数还不都乱了。”
杨骏也感到了一丝无奈,虽然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对那些纷繁复杂的星位感到无可奈何。窦思空这时已经将那条鱼吃得只剩下了一条鱼骨,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酒壶,这是他在船上找到的最后一壶酒。
田婴也算是有心人,在船上藏了不少好酒,只不过窦思空和杨骏丝毫不知道节省,头几日便将大部分的酒喝得一干二净。随后的几日只能不时地抿上一口。
窦思空拿着酒壶往口中倒了一点,便意犹未尽地将酒壶收了起来,“骏子,算了,观星谋算没有个百年是根本学不成的,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便是!”
杨骏看了窦思空一眼,伸手便探入了他的怀中准备将那一壶酒抢出来,“大哥,你怎么还偷藏了一壶酒!”
窦思空见状立即闪身躲避,“这是最后一壶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给你,别的都能让,酒我打死不让!”
两人便在这船上追逐起来,随着他们的追逐,这浪梭又扩大了一倍。天海之间,他们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这浪梭变大了,还是他们自己变小了。
最后,一声清脆的喝阻将他们的追逐画上了句号,傅暄面色凝重地告诉窦思空,“别闹了,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找上来,我想还是冲着你来的。”
傅暄眉头拧在一起,看着窦思空,手中掐指还在算着,“我想应当是劝你回去的!”
傅暄原本是趁着他们争夺酒壶的时机,自己算着附近的状况,没想到竟然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窦思空掏出酒壶又饮了一口,便将酒壶抛给了杨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回去,他们来几次都是一样,高戎的破事,早已和他说破,他让我滚,我已经滚了。想让我回去,凭什么!”
杨骏接过酒壶,他并不知道窦思空和高戎城之间,和他爹窦德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即将到来的,恐怕并不好对付,毕竟要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之上要找到一艘被阵法隐去了行踪的小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