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女孩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中,清灵,你现在如何了?
杨骏一翻身,耳朵贴在了甲板上,浪梭下的水声让他觉得愈发安静。一阵小女孩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不用看杨骏便知道那是安小鱼的声音。自从飘荡到了海面上,她便一直缠着窦思空带她钓鱼。
田婴不允,安小鱼便嚎啕大哭,梨花带雨让人顿生怜惜之情。田婴也成了众矢之的,只得闭口不语,坐到了船头自顾自盘膝打坐。窦思空经过一路的恢复,与魏添炎那一次交锋所消耗的灵气也补充得七七八八,便拿过了鱼竿坐在安小鱼身边挥杆垂钓。
隔着安小鱼,坐着的便是傅暄,三个人的背影让杨骏也有一丝欣慰和些许遗憾。困意袭来,便谋面周公。
顺着安小鱼银铃般的笑声,杨骏举目望去,只见窦思空举着鱼竿往回奋力一拉,那鱼线绷得笔直,水珠瞬间向着四周弹开,水下不是大雨便是什么巨兽。
正担心那鱼线是否会就此绷断,就见窦思空大吼了一声,“这条鱼还真是够大!”
手上运劲,一股灵气便顺着鱼竿,鱼线到了水下。深邃的海水立即凉了下来,或许水下的大雨被冻得木了,杨骏再一扯,一条一丈来长的兰背白肚瞪着惊恐大眼长相如梭的大雨便被拖出了水面。
大鱼在空中拼死摆动了两下便落在了甲板上。大鱼出水的时候便已经带起了巨大的波澜,此时骤然下落,险些把浪梭给砸到了水面之下。两道水墙被激起,就在要吞没浪梭的时候,田婴随手便打出了一道灵气,那两侧的水墙便被那灵气向着两侧猛推了出去。
风平浪静。
“你们啊……”
不过船上的人都溅了一身的海水,那大鱼在甲板上还在不断地扑腾,船也就上下起伏地厉害。杨骏再也无法安心休息,只得起身也来到了那大鱼的边上,这样的大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杨骏来到了鱼头的位置,大鱼的嘴一张一合,而嘴边正留着鱼钩和鱼线。杨骏拿起了鱼钩,一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便狐疑地看着窦思空,只有半截拇指大小而且及其纤细的鱼钩怎么能钓上这么大的鱼?
杨骏轻轻一掰,那鱼钩就有变形的趋势,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精铁打造。这时,窦思空也感受到了杨骏的疑惑,他怕说出来会扫了安小鱼的兴致,立即传念过来,“钓着鱼我自然用了秘术,别声张,不然小鱼就不会放过我了!”
窦思空此时满脸哀求的表情,杨骏暗暗发笑,便也不再深究。
“思空哥哥,我们把它放回海里吧!”安小鱼摸了那鱼一会儿,见大鱼的嘴开合地有些困难,便也不忍心再将它留在船上。
窦思空“诶”了一声,答应着就走到了鱼尾边上,抓住了鱼尾一把将鱼擎起,随即托了起来。正要将那鱼丢入海面,那大鱼竟自己挣扎起来,窦思空的手一滑,那鱼便落在了船边,径自游向了深海。
不过这又激起了一道不小的水波,将浪梭推出了好远,同时又是一片水花落在了船上。田婴白了一眼安小鱼,这次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便又闭起了眼睛,一副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不管了的架势。
水花落在了官山渠的身上,官山渠一时不防,脚下一滑就跌倒在了甲板上。不过他丝毫没有感到疼痛,还觉得自己压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正奇怪之时,他的耳畔传来了两声咳嗽声。
他打眼一看,慌忙起身,一边赔罪,“哟,大爷,你醒啦,这,我,我这也都是无心,您别见怪啊!”
杨骏看了过去,只见官山渠身边正是秦严纲,他正捂着心口不断地咳嗽着。昏迷多时的秦严纲本就受伤不轻,被官山渠这一压,杨骏顿时害怕秦严纲会不会就此一命呜呼。
不久,秦严纲似乎渐渐倒顺了气,挣扎着靠到了船舷上。杨骏这才放下心来,拿着一柄长剑走向了秦严纲。
“秦老前辈,这是您的剑!”杨骏将剑递了过去。
秦严纲却是满脸的迷茫,“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说着,他摸了摸剧痛无比的后脑,“魏添炎呢?”
此时,窦思空走上前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打着哈欠的周年。周年同杨骏半斤八两,他一直睡到了那条大鱼被钓上来的那一刻。
“秦老前辈,这是金风再造单,能够助您疗伤,”窦思空从贴身瓷瓶中倒出了一颗香气四溢的丹药递给了秦严纲,“天地之间已经再没有魏添炎了。这里已经是元洲南面的汪洋,前辈还有何疑问吗?”
秦严纲看到窦思空,便也猜到了几分,接过他手中的丹药便一口服下。随即盘膝而坐,开始疗伤。这汪洋之上,也没有人会想要对他出手,自然也就无需护法,每个人也就各自继续自己的事。
周年显得颇为无聊,见官山渠和朱猛不断地聊着海上的轶事,窦思空和傅暄则被安小鱼缠着玩耍,而田婴此刻似乎又不好接近,他只好来到了杨骏身边。
“杨兄,恢复了吗?”周年在杨骏身边坐下,问得有些突兀。
杨骏并不认为周年只是来随性地聊天,这个人他始终没有看透,便随口答着,“还行,多亏了窦大哥的丹药。”
周年却显出了对杨骏十分的兴趣,“杨兄天赋异禀,年纪轻轻竟然已经凝聚元婴,实在让贫道佩服得紧啊。当年我凝成元婴可是花了八百年,还花费了家师大量的仙丹灵药……”
周年这一说,竟然许久都没能停下,东拉西扯地一直拖着杨骏说到了下午,杨骏暗暗叫苦,原以为周年要套自己的话,没想到竟然是个话痨。也不知道他在裴港之时是怎么在魏府管住自己那张嘴的。周年滔滔不绝地讲着,直到他看到秦严纲调理完毕,走到了田婴身前才停下了话头。
只见周年向着田婴施了一礼,“前辈,能否答应晚辈一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