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的直截了当,让福王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俸银的事了,讲理的人最怕遇上无赖,福王爷现在就遇上无赖了。
谢太师说:“圣上这样,皇家的颜面何存?”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还要脸吗?
宁小药看看一旁茶几上,太师府厨房专门为福王做的茶点,拿起一块尝了一口,这味道杀死糖的了!瞅一眼福王的大肚子,宁小药觉得自己找到福王长成这样的原因了。
福王被宁小药盯得又要跳了,福王爷发誓,这货要再跟他谈身材,他拼着一身剐,也要跟这皇上玩命!
宁小药连啃了两块甜得齁人的茶点,跟福王爷说:“王爷,朕觉得……”
“臣的身材不劳圣上挂心,”福王爷果断把这个话题掐死在萌芽状态中。
能恢复正常身材,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宁小药想不明白福王这个人类的心思,默默地又拿了块茶点在手上。
谢太师接受不了被无视,再一次开口道:“圣上,祖制之事就算是圣上也不能违背。”
宁小药这一回终于看向了谢太师,呵呵地笑了两声,扯一下自己的衣领子,这位跟她谈祖制?这不笑话吗?讲祖制,她还能当上皇帝?
宁小药的这个动作,谢太师懂,这货又在提醒他女儿身的事了,谢太师说不出话来了。
福王脸上的胖肉抖了一下,勉强笑道:“圣上说笑了,这天下谁都可能身无分文,圣上富有四海,怎会无钱?”
宁小药想了想,开始摸兜,左边摸完了摸右边。
福王爷看着宁小药忙活,心里又发了一个誓,这货要是掏出几个铜板打发他,他就跟这货玩命!
宁小药摸完了兜,啥也没有摸出来,跟福王说了声再等我一下,宁圣上便又摸自己的腰间。
楼子规这时在太师府的门前下了马,旁若无人地大步往太师里走。
李阁老这时已经带着人快走到谢太师的书房庭院了。
谢太师的书房庭院前,太师党的官员们跟几位宗亲王爷看着躺了一地的人发愣,这些都是被影风们打倒在地的太师府侍卫、小厮,还有福王爷的亲随侍卫们。众人抬头又看看站月门里,一副想要进门,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模样的影风们,大家伙儿开始担心,太师和福王爷这会儿还在人世了吗?
太师的书房里,宁小药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了,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往福王爷的手里一拍,说:“要不这样吧,反正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实在想要钱,你就一刀宰了我好了。”
福王爷拿着匕首,全身的肉都在抖动,这不是耍无赖吗?这年头欠钱的比债主还理直气壮?!
宁小药拍自己的小胸脯,说:“要不放弃钱,要不你就下刀,是汉子就痛快点。”
福王爷气得发不出声来,他是亲王,当年还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没人敢跟他耍无赖!
宁小药见福王拿着匕首不说话,松了一口气,扭头跟谢太师说:“你给做个见证,王爷不要钱了,这可不是我逼的。”
谢太师也说不出话来,自说自话的本事到了宁小药这份上的,太师大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福王什么时候说不要俸银了?
“我没说!”福王断然否认道。
宁小药的脸又苦了下来,站起身冲福王拍自个儿的小胸脯,说:“那你就照这里来一刀。”
“圣上你不能这样,”福王很愤怒,以命相逼,这货真当他不敢下刀?(那您敢吗?
“小药你小心啊!”窗外,喜鹊夫人和喜鹊先生一起冲宁小药叫。
“钱是身外之物,”麻爷爷站在了窗台上,急得扑棱着翅膀冲宁小药叫唤:“你不能为了钱不要命啊,喳喳,喳喳喳,喳!”
谢太师感觉自己的书房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宁小药的小身板还是站得笔直,只要不被丧尸啃,她挨多少刀都没关系啊!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宁小药催福王说:“是汉子就痛快点吧,还是说你已经胖得忘了自己是条汉子了?”
这是人话吗?!
福王拿着刀的手抬了起来,欺人太甚了!
在院门口帮着影风们干架的黑老大这时窜上了窗台,一眼就看见福胖子正冲它家的傻妞挥刀,它家傻妞却还傻呼呼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要跑呢!
“喵嘎!”
黑老大尖叫了一声,冲下了窗台,几个跳跃,就到了福王的面前,窜起来就亮爪子挠福王胖呼呼的脸。
被当今圣上欺负也就算了,现在一只猫也能冲出来欺负自己了?在脸上被黑老大挠出五道血槽后,福王爷终于失控发彪了,王爷凶悍地挥舞着手里的匕首,要剁了黑老大。
“住手!”宁小药不能看着黑老大被剁,叫着住手,往前冲,她挨刀死不了,这猫有这本事吗?
“王爷,住手!”谢太师也喊了起来,宁心还没长大成人,他不能看着宁小药被福王一刀捅死。
黑老大跳到了福王的脑袋上,喵喵地叫着,爪子冲着福王的脑门去了。
福王举高了匕首,要剁蹲自己脑袋上的黑老大。
宁小药跳起来拽福王拿着匕首的手,福王拼力气当然拼不过宁小药,这只手被拉得,冲着宁小药的脑门来了。
谢太师只穿着袜子没穿鞋,站在地上大喊:“王爷,你不得放肆!”
“咣——”
楼督师咣的一声踹开书房门时,书房外的众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时间有了那么片刻静止。
宁小药整个人都挂在福王的胳膊上,脑门上还抵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上看着门外的众人,宁圣上心想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人?都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打听谢老头儿啥时候死的?(你到底能不能想点有用的?)
福王隐隐地感觉事情好像要坏。
“圣上!”楼子规喊了宁小药一声。
“啊?”宁小药往楼督师那里看,脑门就跟磨刀布似的,磨着匕首的刀刃。
“别动!”楼子规的心头慌了一下,冲上前,抬手一拳,将发愣的福王打得半飞了起来。
黑老大跟着福王飞,把王爷的脑门也挠出了五道血槽。
福王两百多斤重量的身体砸在了地上,地面都为之颤动。
“你还好吗?”楼子规没去看自己一拳下来的成果,把宁小药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
宁小药看看躺地上不动的福王,发懵道:“我没事,我感觉福王有事。”
楼督师扭头就冲影风们大声道:“福王行剌圣上,你们还不快把福王拿下?!”
影风们一涌而上,把躺在地上,一头一脸的血,怀疑自己的腰断了的福王爷围住了,影风手里的刀毫不客气地就架在了福王的脖子上。
刀冰冷,一直冷到了福王的心里,福王这会儿惊醒过来了,行剌圣上?这罪名他能担吗?“本王没有,本王是……”
“让他闭嘴!”李阁老这时从书房外挤了进来,进屋后就是一声暴喝。
龙禁卫们互看一眼。
影风把牙一咬,这人跟先帝爷争过皇位,现在还想杀他们的小圣上?不能原谅啊。“揍!”影大统领就跟兄弟们说了一个字。
于是继福王的亲随侍卫们被圣上的龙禁卫们揍打之后,福王爷本人也遭到了龙禁卫们惨无人道的殴打。
宁小药抱着跑回到她身边的黑老大,一人一猫都不太明白,这位王爷怎么地就成剌杀犯了?
李阁老转身看着另几位脸色难看的藩王们,道:“福王行剌圣上,几位王爷紧随其后来到太师府,意欲何为?”
这个老不死的!
几个藩王都恨不得把李阁老一脚踹死才好,听这老头儿的话,他们跟福王是一伙的,都想剌王杀驾?这个罪名他们谁能担得起?
“阁老不是也来了吗?”禧王宁光宗开口反问李阁老道。
李阁老义正词严地道:“下官就是担心福王会对圣上不利,所以特意赶来护驾的。”
福王吐血,李物启你这个老不死的啊!
楼子规这时冲几位藩王冷声道:“几位王爷跟阁老一样,也是来护驾的?”
几位藩王被楼督师问住了,说是,他们无疑是逼福王去死了,说不是?那他们也许就成福王剌王杀驾的同伙了,这要怎么办?
“督师,”门外这时传来方堂的声音:“末将带领一千名御林军前来护驾。”
一千御林军。
几位藩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的亲随侍卫加起来差不多能有三百号人,带到太师府来的只有一百号人不到,圣上要是治他们死罪,他们打不过,也逃不掉吧?
“给我搜,”楼子规命屋外的方堂道:“看太师府里还有没有福王的同党。”
“是!”方堂大声领命。
太师府的众人想哭,又要搜府?
福王爷这时拼了命,在龙禁卫们的殴打下,半抬起身体看向宁小药,喊道:“圣上啊!”是汉子,你就说句公道话啊!
“嗯?”宁小药抱着黑老大冲福王爷眨巴眼睛。
“喵?”黑老大爪子扒着宁小药的袖口,也冲福王爷眨巴眼睛。
一人一猫甭提多渺小,多茫然了。
福王爷一口血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你俩装什么无辜?把刚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气势,挠他一脸血的凶样再继续啊!
谢太师在一旁手脚冰凉,福王落入宁玉和楼子规,李物启的圈套了,要不怎么解释,宁玉塞了一把匕首给福王后,楼子规和李物启就出现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太师大人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