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浅笑并未说话,领着肖秉喜朝着后宫走去,一路上,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很少,而后宫大臣是没有传召是不得入内,肖秉喜深知宫中的规矩,一路行来都是垂眸,不敢随意的看向身侧的事物,十分小心谨慎而行。
很快,合欢宫到了,肖秉喜抬眼瞄了下那牌匾,上面的字迹他非常的熟悉,那是当今圣上的亲笔,快速的撂下眼眸,跟着红缨慢慢的走出到宫殿里,他大致的扫了一眼,偌大的院子里摆着好多的大型的花盆,里面养着不少的花,而对着宫殿门有着一座小型的假山,上面摆满了开着娇颜的花卉,宫殿的左边是一个丹桂,而树上已经开门了淡黄色的小花,一簇簇的很是好看,整个宫里充盈着桂花香甜的味道,院子很是整洁。
宫人们都轻手轻脚的跟这活,肖秉喜垂眸,跟着前面的人上了宫殿的台阶,便自动挺住脚步。
“肖大人还请再此等候,容奴婢进去禀告一声。”
肖秉喜微微的抬手:“姑娘请,老臣就在此等候。”
红缨轻佻了下眉,看来皇上在朝堂上给了那些大臣几分颜色,不然这位大臣如此的谨慎,还很恭敬,可见皇上的下马威还真是非常的好使。
容锦歌吃过早饭,听到红缨回着话,眼角末梢微挑,心里却是好笑。
“请肖大人去正殿,本宫一会儿就到。”
红缨福身,退出寝宫,到外面请肖秉喜去了正殿,上上香茗和几盘糕点,随后退下。
坐在椅子上的肖秉喜瞅着这正殿,不是很华丽,也不很耀眼,摆设也不是很多,但却透着一丝庄严,却有着低调的奢华,摆件虽少,但各个都是精品,虽然轻微的扫了眼,却印在心里。
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缀了一口,如口清幽,回味甘甜,茶色淡淡的,透着一股子清澈的浅绿,忍不住的点头,这是秋茶,刚刚摘下来用晨间的露水沁泡而成,不错,当真的是好茶,而据他所知,现在并非是大量的下新秋茶的时候,而皇后这宫中就已经有了,可见皇上对待皇后是真心地好。
若是让正在皇宫里四处溜达的君无痕知道肖秉喜是这样想的,非要气死不可,这茶可是四方城有明的茶,一年才张成一次,而是受过日月精华,霜打之后才出了茶叶,整片茶园也就一年出几斤这茶,这茶非常的难种,今年刚刚下来,他就从他老爹哪里要来了两斤,自己一点也没有留全部的贡献给小师妹了。
片刻,容锦歌扶着翡翠走进了殿里,瞧见椅子上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人,这是容锦歌第二次打量他,第一次是在邪王府上,先皇为了能让北凝香顺利嫁进邪王府,而让他进王府布置,他那个时候穿着常服,没有为官大臣那些架子,而且为人很和善,而这次在看,却不然,官服穿在身上,倒是让他浑身透着一股刚正不阿的气息,也气派了不少,和常服的时候比起来,还是这个样子比较严谨。若不是一身官服再身,想来就是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可见这个人张的很普通,要是能让人眼前一亮,那一定是他那一身耀眼的官服。
肖秉喜见皇后娘娘来了,紧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略微弯腰垂眸的相迎,直到容锦歌坐上了椅子上,他挪步上前,腰刚弯下就听到前面女子说话的声音。
“肖大人免礼,请坐。”
清脆婉转的声音,犹如泉水一般的清凉,听在肖秉喜的耳中当真的是很好听。
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又做回了原来的位子上,不敢直视皇后,偷偷的嘘了眼皇后,见她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端着水轻抿,一瞬间,有一道不善的眸光朝着他射过来,抬眸望去,见到是皇后身边穿着一身翠绿的长裙的女子,淡扫蛾眉,而她那双大眼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眼神里全都是透着打探他的意味。
紧忙收回视线,这个女子张的是好看,但那眼光太过凌厉了,让他一时间无从适应,以前在邪王府没有见过,想来是到这后宫里才调配到身边的吧。
“肖大人,这阴历九月初七便是皇上的寿辰,而本宫现在身子不爽利,所以这皇上寿辰还需要肖大人来置办。”
猛然听到皇后娘娘的说话,他惊了下,迅速的抬眸,觉察出自己失态来,讪讪的笑了笑,起身:“臣领旨,只是……不知道这寿辰是…”
他的犹犹豫豫的,容锦歌也猜想出了他在想什么。
“先皇刚刚驾鹤西游去了,而前线也打仗吃紧,这个时候本不敢操办皇上的寿辰,而国库也不充盈,所以……还是简单的置办就可,就是大家再一起吃个饭,说说话而已。”
肖秉喜听完皇后这话,微微的挑了下眉,国库不充盈?这怎么可能,最近这几年风调雨顺的,而且周围的小国也都年年岁岁的上贡,要说这几个国家最富有的还是要数南宫国,此时皇后却说出这话,着实的让人感觉到了惊讶。
“是,那老臣心里就有谱了。”肖秉喜颔首。
给皇上置办寿宴,哪里能像皇后说的那样简单,就算是简单那也要有一定的规格,按照皇后的意思,那就是不用邀请各国的使臣了,即便是这样,也要弄的热闹一些,这可是皇上登基地一年过寿辰,那这意义可不一样。
人走后,没过多长时间,容锦歌陆陆续续又收到一些请帖,还没想怎么回复,前面就有传话儿,说是容元帅夫人前来探望皇后。
容锦歌一怔,微微的垂眸看向手中的那些请帖,轻佻了下眉,想来是为了她妹妹的事情,不过这样也好,把人结走上,省的日后送去尼姑庵,她在哭爹喊娘的。
“传。”淡淡的道。
随后把帖子放在一边的小几上,而她捏起了一块糕点,轻咬,这段时间时不时饿的快,一天吃上三顿不说,还有两次加餐,即便是这样,她偶尔还要吃上一些小糕点什么的,才感觉吃饱,不过这也怪了,人家怀孕的孕妇都是吐的昏天黑地的,而她却是大吃大喝,一点孕妇的反应都没有,这简直是……“臣妇容景氏给皇后娘娘……”
“母亲免礼。”
见容景氏要给她行礼,容锦歌直接免了她的下跪之礼,当年若不是有她在中间搭桥,想来景锡王爷也不会轻易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南宫琰也不一定能顺利的登基,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结局是好的,而她的功劳亦是有的。
容景氏见容锦歌并未因为做了皇后就对她言辞吝啬的,反而和以前并无两样,这让她进宫前忐忑的心稍微的缓和了些,脸上的笑也不再那么僵硬。
“母亲最近身子怎么样,若是府里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尽管的说,爹不再,可不能委屈了母亲。”
见景淑淇干笑不说话,容锦歌开口的道,一句关心的话在配上她温和的笑,立时的让容景氏感觉不到尴尬,似乎有像是回到以前那般。
“谢皇后娘娘还挂念着,臣妇的这身子已经大好了,府里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就是今天来找皇后有些事情,只是…只是臣妇……”
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一抹为难之色。
这个样子倒是叫容锦歌很是疑惑,见她犹犹豫豫的,微垂眸,侧身的看向周围的宫女:“本宫和母亲说会儿话,你们都上外面守着即可。”
红缨福身,领着殿里的宫女和太监全部的退出了宫殿,全部守在了殿外,这下倒是让景淑淇不好意了。
“现在殿里没人,说吧母亲。”
景淑淇沉吟了片刻,罢了,已经都进宫了,再者说若不是娘的话,她是真的不愿意走这一趟。
“哎……,不瞒皇后娘娘说,我是为了我舅舅徐鸿来了。”艰难的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容锦歌一怔,景淑淇的舅舅?
“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舅舅徐鸿,收了王志文的挑唆,上树弹劾过皇后,这不是皇上下旨让其回去好好的处理,若是皇上不满意就……这不是昨天皇上特意的留下舅舅,问了情况,可皇上并不满意,这不他也不知道听谁说臣妇和皇后的关系,就跑到我府上去闹腾,我这也没办法,所以……”
容锦歌算是听的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那件事情而来,她还以为是她的妹妹,及不可查的轻叹,这件事情南宫琰曾经告诉过她,让她稍微的透漏下,这样也让那些贪污了银子给吐出来一些,今儿不过碰上这件事情倒也好说了很多。
景淑淇见皇后还在沉思,想到自己的舅舅,心疼的很,小时候舅舅对她是最好的,如今却……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容锦歌的面前,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皇后娘娘,臣妇求你了,请救救徐鸿吧!”
“母亲快快请起,锦歌没说不救啊,只是容,锦歌想下。”
见她跪在地上发出的那响声,似乎是被逼到份上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容锦歌摆摆手。
景淑淇泪眼朦胧的看着容锦歌,可身子却是没有动,还是跪在地上,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若是在有半点的办法,她也是不会来求皇后的,这件事情着实的是棘手啊。
“起来吧,这地上凉,听闻母亲刚才说的,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转机,若是弄的好了,兴许皇上会宽恕了徐鸿也未尝不可,只是……”容锦歌说了一大半,听的景淑淇似乎已经看到希望,但最后那句‘但是’,瞬间像一盆子的凉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皇后但说无妨,只要能救舅舅一命,哪怕是把他流放也……也行。”痛心的说着,舅舅犯下那么大的事情,不死都不错了,能留条命,能抱住全家老小也就…就那样了。
容锦歌轻眨了几下眼,从椅子上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扶起她:“母亲说的哪里话,流放到不至于,估计要破财,也许这样才能有转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