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对王政君:“母后,皇子毕竟是朕的孩儿,朕既失笑,不能再失皇儿,有合德看护皇后,朕很放心。”
许琰急了,向王政君投去乞怜的眼神。
王政君:“那她俩犯下的过错就得过且过么,皇帝怎也该给个说法。”
刘骜:“母后执意要追查下去的话,自然,谁给燕赤凤下的毒,他与合德是否有染,朕会追查到底。他日皇后诞下皇子,任由母后处置。只是……”
王政君:“只是什么。”
“只是燕赤凤的死本可不查,既然合德污蔑母后已至死罪,怕是查下去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暴露,有辱皇室尊严,到时候再提什么不得徇私枉法,儿臣着实为难。死一名区区侍卫事小,挑破了皇家脸面事大。”刘骜一语双关,令听的人自己意会。
王政君无话可说,万万没想到刘骜这次如此认真,她已然感受到刘骜处在主动地位,自己非常被迫。王政君凝视着刘骜的双眼,他眼里写着毋庸置疑。王政君身为太后,纵使犯下大错也不会遭致大罪,她并不害怕刘骜知晓,只是恨自己力不从心。杀赵氏容易,她大费周章所做的一切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刘骜对赵氏心灰意冷,亲自葬送她们。可惜她想错了,骜儿还是不改本性,帮着贱人要跟自己斗个鱼死网破。
但既然他知道,王政君也无力隐瞒,只想知道在他的心里,自己与赵氏谁更重要。“骜儿,如果查下去,有辱皇室尊严的事你大可选择掩瞒。”
刘骜淡淡的摆了头,捂额无奈的苦笑,本来还心存疑惑,王政君的不打自招让他清晰了思路。“儿臣懂母后的意思,那母后可懂儿臣,可为儿臣掩瞒一分一毫?”刘骜忽然躁怒,拍案破口而出,“为什么要把燕赤凤挑出来,让儿臣受天下人耻笑!”
王政君被刘骜凶得一时还不知所措,来不及解说,刘骜就气得一脚把桌案踢翻,起身走去,然顿了顿,回头告诉王政君,“燕赤凤没用中毒,是儿臣撒的慌。”
刘骜大发雷霆吓得不古一跳,但心里到底是欣慰的,原来他并没有怀疑自己。虽然不懂他与王政君的对话出了什么岔子,但她知道他生气的原因是王政君给他冠上了绿帽。
赵飞燕背叛他,许琰背叛他,燕赤凤的罪行本来就无须有,何苦要让他再背负一个背叛。他一定非常心寒,自己的母亲竟给自己造了一个如此不堪的谣。
王政君眼神惊愕又绝望,才意识到刘骜一直在套自己的话,她此时大彻大悟,为时已晚。王政君失落的扶住额,一时之间竟苍老几分,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骜已走,表示审判的结束,王根、许琰起身离开,赵飞燕带上不古随常乐回远涤宫,不古止步不前,轻轻撇开赵飞燕的手。“姐姐你先走,我有些话想跟太后说。”
赵飞燕谨慎,自然不会放过不古,小声道:“不许去,这里不安全。”
“没事的,姐姐要是担心,就等我一会儿。”
不古小心翼翼走到王政君跟前,抿了抿嘴:“太后,事情其实没有必要僵持到这样的地步,如果您真真正正把陛下当过儿子,这些事情都没必要发生。”
王政君沉浸在刘骜愤怒的余音里,目光凝着一处,憎恨道:“赵合德你够阴险,孤不想见到你。”
不古也不乞求王政君看得上自己,既然想说的都说了,便灰溜溜的离开。
所有人都走后,王政君才倒吸一把哽咽在喉咙里的涕泪,自言自语:“一直把骜儿当做皇帝,孤错了吗。”
公孙夫人:“太后没错,只是对陛下太苛刻了些……”
傍晚十分,不古与赵飞燕回到远涤宫,虽然名分依旧,但待遇已大不如前。
不古傍着赵飞燕的手腕,凝望着天边的晚霞,今晚的火烧云甚是灿烂,跟现代一模一样,但人境却是不同。
不古无奈的叹了气,罪名不洗,出了掖庭也只是进了一个更大的监牢,这不过是给赵飞燕待产的地方,连一个侍女都没有。“姐姐为什么要说谎。”
赵飞燕也凝着晚霞,深知自己走上了绝路,却镇定自若,“为了让你搏得一个逃出宫的机会。”
“姐姐你多心了,”不古转身面向赵飞燕,为难的低下了头,想说自己不会离开皇宫,却怕伤了赵飞燕的心,欲言又止,顿了顿后问道,“姐姐怎能确定郑太医和大司马会包庇我们。”
“因为陛下舍不得你死,郑太医是皇上的人,可是王根为什么会帮我们,我正想问你。”赵飞燕支手拧起不古的下巴,她知道她有所隐瞒,不然自己与王根素未谋面,他凭什么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