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合德现在在哪里?”
“柏梁台。”王政君淡淡的说道,眼下赵飞燕伏法,也是时候借题发挥揭露她俩姐妹的蛇蝎心肠,把一纸罪状递给刘骜。
“柏梁台?”刘骜还以为自己听错,当即呵斥道,“母后怎可把合德打入冷宫,那是极隐晦之地,合德怀着龙胎更是避之不及啊母后。”
“正是因为避之不及才不会让人猜疑道赵昭仪身怀六甲,”王政君苦口婆心道,“为何皇子失踪,班恬之子夭折,王美人胎死腹中,这并不是天意,是阴谋。骜儿如今做了皇帝,中山太后和定陶太后却始终没有善罢甘休,宫里处处有她们的眼线,我们在明处她们在暗处根本防不胜防,为了骜儿你帝位稳固母后自然是小心谨慎不得不瞻前顾后,只要赵昭仪生下麟儿陛下必立马封他为太子,以绝她们的野心。而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不能暴露赵昭仪身孕的事。孤已经查清楚了王美人失子的原因,并非许娥诅咒而死,而是王美人怀孕期间就已经积毒,负责给王美人的王太医已落车摔亡,而王太医私下是傅太后的人。”
“冯太后和傅太后……”刘骜心紧蹙,握紧了拳,“不好好待在封地颐养天年,竟处处谋害朕!”
“她们还觊觎着王位,是为他们的儿孙着想,孤又何尝不是为骜儿你担忧,你也莫怪孤心狠手辣。”王政君提手,示意刘骜看罪状。
刘骜看着罪状,上面赵氏罪状累累:嫁祸许娥,贿赂淳于长,诬陷王美人……条条都是死罪。刘骜手中的状纸滑落,恐惧的看着王政君,他不害怕歹毒的人,他是害怕自己爱上歹毒的人。
王政君瞧见刘骜的神色,看似有所醒觉,变本加厉的灌输道:“擦亮你的眼吧骜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些事孤早就知道所以才处处为难她俩姐妹,想早跟你提就怕你不相信,如今赵飞燕自己已承认与冯无方苟合,这些罪还怕她俩做不出吗。”
刘骜唇颤抖着,他无法相信这些事实,“朕要去见合德,朕要去见合德!”
王政君恰到时机的给刘骜打好预防针,让他对赵氏多一份警惕,希望日后不会盲目的溺爱放纵她们,到时候自己若是要处置赵氏刘骜也不会太碍手碍脚。“去吧,带上你的疑惑。”
公孙夫人上前道:“陛下请跟老奴来。”
公孙夫人引刘骜进了王政君内寝,内寝衣柜里有一个机关,公孙夫人旋转了机关衣柜就自动慢慢的移动开,然后出现一个窄门。公孙夫人持着烛台带刘骜从窄门走入一个地下通道。地道干燥狭小,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容得一人走过。刘骜目瞪口呆,“既然有这样的地道为何朕从来不知。”
公孙夫人一边走一边解释:“这地宫只为历代太后所能知,此次太后允皇上得知还是破例的。这条地道通入柏梁台,那儿有一座干净整洁的地下寝宫,老奴一日三餐会给赵昭仪捎来饭食,赵昭仪就在那吃好住好,陛下不必担心。”
甬道尽头有一扇铁门,打开铁门后又有一扇木门,木门之后便是柏梁台的地下寝宫。地宫宽敞,灯火通明,地面嵌着羊绒的地毯,四面是文雅的米黄色绵锦做壁,照明着的不是油灯烛火,而是荧粉制作而成灯珠,柔和如月光。地宫侧殿还有天然的温泉,墙角处有一段楼梯通向上面的破烂茅屋小院,小院里布满青泥,偶有三两颗大树,树干上挂有秋千,一条不足米宽的小沟渠流经小院,清澈见底,公孙夫人在小沟渠里放入了几条小鱼小虾,给不古聊以消遣,使日子也不至沉闷,待阳光明媚的天气还能出去晒晒日头,是个娴静舒适的好去处。
不古就躺在蚕丝做的大床上睡得正熟,没有感知有人进来。公孙夫人识趣道:“老奴且在门外候着。”
刘骜应允的点头,关上木门朝不古走去。刘骜坐在床沿静静的凝视不古,她睡着的模样像是——死婴,睡得又沉又痴。她如此纯净的脸上令人无力想象到她会陷害别人。刘骜不想打扰她,只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指触她的眉毛,哪知她睡梦中挥手撇开刘骜的手,缩头进被子里去。
浪漫的意境幻灭……
刘骜懊恼的一手掀开了被子,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尽显眼底。“你给朕起床。”
不古模糊醒来感切到身旁的异动,睁开了看到了刘骜,笑的坐起身子,“皇上你来看我了。”
刘骜只手把她按下,瞳光如冰,拿出罪状甩在不古身上冷漠的质问道:“你早就知道赵飞燕跟冯无方苟合才叫朕去救她,她手上戴着你之前求朕的护命玉坠子。你知道会有这一天是不是?是不是你和赵飞燕一起联手污蔑许娥、王美人?”
不古原本欢喜的表情顿失,心底谨慎不安,拾起罪状看罢,无望的眯了眼睛。
“你说话,不许睡!”刘骜摇着不古肩膀,眼里满是求知欲。
不古再次甩开了刘骜的手,淡淡的说道:“冷。”
刘骜又爱又憎的扯回被单盖在她的身上,表情冷毅却微露着委屈,像被所有人蒙在鼓里的倔强孩子。不古不想伤他的心,又不知如何解释,睁眼看着刘骜认真的双目,心里顿生一个念头:要不实话实说吧。
‘嗯哼:不能跟他摊实话!’
‘我认为夫妻间应该彼此坦诚,我相信他,他相信我。’
不古凝着刘骜双眼,一字一句公公谨谨的说道:“皇上若相信我,我就跟你说。”
刘骜已不敢轻易相信她,但为了得知情由严肃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