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扶起不古,带不古坐回王政君身旁,劝道:“合德多少吃些东西。”
不古淡淡的摇着头,抿着嘴不说话。
“骜儿,”王政君看着刘骜对不古细致入微,心里甚是无奈。之前装病时以为刘骜对自己第一用心,现在看来却不及他对一个小小嫔妾的十分之一。王政君心里越看越不舒畅,加之还有一些话只能跟不古说,想把刘骜支开,“前朝的事可忙完了?”
刘骜坐到王政君另一旁,一边拿起筷子给不古挑了些好肉放进汤锅里涮涮,一边回复王政君:“有舅舅协助儿臣,儿臣已经料理完了,便来向母后请安。”
“那便好。”王政君拿起筷子在肉盘子里挑来挑去,刻意叹息了一声,“哟,这今儿的肉不新鲜,倒胃口,还是骜儿亲自打来的野味新鲜,孤忽然想吃鹿肉,骜儿可有心去猎场给母后打一只来。”
“母后想吃,儿臣命人去打便是。”
刘骜把涮好的肉夹进不古的碗里,从王政君眼皮底下过去,弄得王政君好不尴尬。在媳妇面前都竟忘了娘了,王政君眼里一股火,硝烟连不古都闻到了,刘骜却不知收敛。
一些事刘骜不能知道,不古咳嗽了一些,把碗推开,“皇上,臣妾想吃鹿肉。”
见不古没领情,刘骜不爽的把筷子重重搭放在桌子上,昂起头瞅着不古,心里不悦的叨叨着:都快当娘的女人了,还这么娇气,莫非真想饿死儿子不成。无奈,怀孕的女人不能凶,特别是不古这种霸道的女人。刘骜压制住火气,说道,“好,朕这就去打鹿肉行了吧。”
说完,刘骜便起身离开。
王政君恼得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同一句话在自己嘴里说出来像是屁话却在不古嘴里说出来像是圣旨。王政君转头严厉的瞥了不古一眼,不古识趣的走下榻去重新跪在地上。
不古磕头认错,声音柔弱可怜,“太后恕罪,臣妾并非有意隐瞒太后,只是臣妾惶恐。曾经许皇后的皇子失踪,班婕妤的孩子数月夭折,王美人的胎儿更是早早的死在了腹中,臣妾怕……”
“哼,所以你认为是孤下的毒手?”
“臣妾不敢,”不古乞求的眼神看着王政君,不知为何,不古隐约的感觉到王政君能保护自己,连赵飞燕尚且栽在王政君手里,不古心里恐惧,这孩子能不能顺利降生第一步还得看王政君同不同意,除此之外还得应付其他潜藏的敌人,不古从未如此焦虑,现在是发自内心的哀求,眼泪禁不住流落下来,“求太后庇护我们母子,这是皇上的亲骨肉,从前臣妾做了什么让太后不欢喜的事,求太后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臣妾。”
王政君见不古这番低声下气的跪求自己,心里畅快极了,然而又很不安稳。她腹中的胎儿必须得保,生下龙子自然可喜,但母凭子贵,况且刘骜这般疼她,她又不是等闲之辈,难免她到时候不会恃宠而骄做出些出格的事来。王政君丑话说了出来:“知道孤为什么防着你么。”
不古是心知肚明的,但依旧装作不解的摇摇头,“臣妾不知。”
王政君语气愤慨,“因为你不简单,帮着赵飞燕诬陷许娥,和赵飞燕设计陷害王美人,还擅自带着皇帝离宫,若不是皇帝宠着你,孤一定把你发配疆边给人做奴!”
不古被王政君凶得脑门发热,脸烧红了起来,俯着地不敢抬身,没想到王政君竟如此痛恨自己。“臣妾是无心的,臣妾心里内疚至极,所以去婉劝皇上轻处许姐姐。而王美人……”
关于王美人,不古不知当不当说。
“说!”
随王政君一声严厉的呵斥,不古吓了一跳,错乱了气息,捂着胸口张嘴喘着粗气。既然王政君都已经肯定是她俩作祟,事到如今也只能能实话实说。
“臣妾为了让淳于长劝太后成全姐姐做皇后,的确有用发簪贿赂了淳于长,可不知怎么却到了姐姐手上。”
王政君语气不饶人的说道:“好你个赵合德,居然敢在宫中行贿,还敢带坏孤的侄儿,可真有本事。”
“求太后恕罪,”不古心慌得发颤,涕泪星星点点的洒落在地面上,“太后要处罚就处罚臣妾一人,臣妾腹中的胎儿是无辜的。”
王政君细细观察不古的眼神,着实是看不出有什么心机诡计,如今看着更是委屈可怜,不像是说谎。公孙夫人稍稍低下了头,不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