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生,我过些日子……就要嫁人了。”琴芽说完这句话眼泪刹时间止不住,委屈的落了下来,而对面的白先生明显的一顿,整个人都怔住了,而琴芽似乎没有发现接着说。“先生,我嫁了人以后便不能再来读书了,可是我很喜欢听先生讲课,很喜欢很喜欢,也很喜欢……先生,从见到先生的第一面起便好喜欢。”琴芽低着头说着这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时不时的吸着鼻涕似乎已经忍不住情绪了,真正被逼的狠了,哪怕是平时难于开口的话此时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对面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于是琴芽哭的更伤心了,断断续续的说“先生,谢谢……你的,教书之恩,但我们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了……”说完琴芽转身便向跑出去了,可这个时候却被白先生拽住手腕,不能脱离,琴芽回过头怔怔的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珠。只见白先生笑得温和,犹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是觉得握着琴芽的手腕令她不舒服于是手掌下移,正好握住她骨骼分明的手掌,依旧是那副温尔儒雅的视线,此时却宠溺的快流出水来,琴芽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炸了,心跳,好快。白先生望着她说出一句她无数个失眠夜里曾经臆想过的话语“恰好彼此心悦。”于是便轻轻一拉,琴芽便被他带入了怀里,紧紧相拥。我好喜欢先生——恰好彼此心悦。大概对于琴芽来说,这一句话便可承诺天涯海角,水枯石烂。直到后来,有人问她,你后悔吗,得到的只是两个字,不曾。
就这样,琴芽迷迷糊糊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上完了上午的课连下课时同学们的嬉戏声都未曾听见,直到白先生来到她的面前,才有所发觉。
白先生带着她来到第一次见面的堤岸旁,满目温柔“所以,你以后便是白某人的夫人,那便跟着我姓白,以这柳树为媒,清河为证,白子为同白琴芽结为夫妻。”
琴芽显然是被欣喜冲的回不过神来,好一会的呆愣,直到快要上课时才猛地点点头,但而后又想到了那个婚事,不禁心里一阵阵沮丧。
白先生像是看出她的窘迫,一脸温柔的说“夫人别急,傍晚,夫婿就亲自上门提亲。”琴芽看着他坚定地样子,登时间笑得和花儿一样。
但毫无意外的,白先生的到来并没有受到琴家人的欢迎,或许是觉得自己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的缘故,以前到来或会受到极大的欢迎的白先生,此时如同一个麻烦事,被搪塞出门,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并且再也不允许琴芽去读书,便把她锁到家门里去。
白先生自然束手无策,每天能做的就是到墙角的地方陪她说说话,但是白先生却发誓,等到好的机会一定会带她远走高飞,琴芽自然是信了。
于是她就等啊等,直到婚宴那天她被红娘强迫的穿上红妆,盖上盖头依然在等,等到离地主家已经很近了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灰心了。
好在,白先生他来了,带了他的同学们,假装山贼,家丁门怕事顿时一哄而散,白先生赶紧让同学们散了,将琴芽从花轿当中救了出来,琴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白先生便带着她迅速的往林子里穿去,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来追。
琴芽拖着沉重的裙子慌慌张张的跑,速度慢到不行,但白先生却一直在保护其避免摔倒。
直到后面传来一声声的“站住!站住!”琴芽才心如死灰,而白先生却没有,一直拉着她往前方逃窜着。
直到后面的呼声越来越近了,而琴芽也快跑不动了,白先生停顿了一会对着琴芽说“夫人,你往这个方向走,一直走,别回头。”说完便相反方向跑着,边跑边装作呼叫的样子,将人都引了过去。
琴芽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能说出来,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咬了咬牙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后来不小心将脚给崴到了,等到走到那个竹屋面前,已经完全脱力,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便晕了过去。
醒来以后便是得知面前这个男人也就是王爷方如茂救了自己,她当时便跪了下来求方如茂救救白先生,并且描述着自己的故事,当时她可不知道方如茂对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全都说出来了。
方如茂嘴上应和着,让琴芽在这里养伤,去找到那个王地主发现白子为根本没有被抓到,但回到竹屋却骗琴芽,方如茂要被判刑。
琴芽大惊失色,问如何是好,方如茂说他会解决不过要求琴芽作为侍女住在这里,琴芽应下。
不管是琴芽想要出去买菜也好看风景也好,方如茂都不允许,直到问可不可以离开时,方如茂以白先生相逼,琴芽被套在其中,只好应下。
可这一晃便是三年过去了,琴芽茶不思饭不想得无时无刻日日夜夜的都在思念着白先生,而又明白了王爷的心意,不过却没有答应。
三年后的某一天,官兵上门带走了方如茂,琴芽自然大喜过望随后就离开了竹屋去镇子上寻找白先生。
她寻了好几天才在一个小书店找到他的身影,大喜过望,唤了一声“先生!”而白先生则是慢慢的震惊,随后观察没有他人,才走进同琴芽说话。
琴芽这才了解到白先生也寻了她好久,不过却没有找到就在这儿盖了个小书房等待琴芽的归来。
随后便听见白先生说着这三年的经理,琴芽越听越讶异,地主找过一次白先生没找到便放弃了,可方如茂却告诉我白先生被地主抓住了,真是……琴芽很快想通了,心里怒气蹭蹭的长高,而琴芽却只能对白先生说出来龙去脉。
次日,两人上街去,便遇到了王地主!王地主看起来十分年轻,大手一挥便要家丁将两人拿下,这时候方如茂却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拦住地主。
说要带琴芽走,可琴芽早就被关怕了,下意识的从框里拿出一把匕首紧紧地握着,王爷表明身份,转身便要带着琴芽离开,而琴芽大呼一声,一把将利刃推进他的肚子里……
……
后来琴芽被抓到官府,而白先生却顶了罪,判为死刑,琴芽劳改。后来白先生死去,琴芽也随着去了。
不过死后却莫名其妙的被禁回竹屋,原来方如茂在生前那三年给琴芽下了咒,生生世世不得离开此地……就这样,琴芽被关了几百年!
直到最近前几年,方如茂忽然出现,想要索取她的姓名,琴芽还没有看到白子为的转世,自当不甘心死去,就编造了一个谎言。
谁知方如茂却不知道从哪儿哪来的镇压鬼物的宝贝将她囚禁了起来,一下子便是几个春秋。
但是琴芽知道方如茂不断地在索取他人的魂魄……仅仅因为她的谎言。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琴芽落魄的缩在中间,说着,眼神十分空洞。
而我也静静地听完了,这或许才像是个完整的故事,谁对谁错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想要杀我。”我望着她,还是有几分不解,故事讲的挺好,但是这跟刚才的事一个屁关系吗?忽然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吐槽着,不过对于那个故事还是感慨颇多。
只见琴芽冷冷的笑了几下,忍不住感觉毛骨悚然“呵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着我一脸不解的样子接着说“我只需要那个魂魄就可以复活了,我就可以和先生在一起了啊!”琴芽绝望的说着。
我却沉默了,哦,是这样没错了,可戴临枫的那一魂在温弥身上,好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妹妹,你可要记住了,世间万物,唯有人心险恶,事物两面,背光则暗!啊!”琴芽说这也不顾身旁的黑雾了,站起身来指着我说,随后只听到滋滋的声音,雾气猛地茂盛起来,将她整个人都裹住,我似乎还看到了,她颇为绝望的眼生望向……温弥?
就这样,琴芽消散了,再也没了投胎转世,复活之类的,化作尘埃消泯了。比起一个人死亡更可怕重新再来的事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有些恍惚的望向温弥,看着他还在嘟囔的嘴,不禁想到琴芽的话,事物两面,背光则暗……那么,温弥呢?我莫名的有些怀疑了。
终于,温弥收起势头,望着我只说了一句“走吧。“便转身先行往外走了,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还没完全消散的黑雾,叹了口气,随之跟了上去。
我们沉默着,谁也没说话,到了车上我先出声问。
“那一魂,在你身上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莫名其妙的,很没有安全感。
温弥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佛像扔给我,我迅速的借住,心惊肉跳的吐了口气,这要是摔到了咋办,也不注意点。
我只是观察了几眼便把他放到书包里去了,温弥只是瞄了一眼没有说话,车厢里面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