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我感觉背面袭来一阵阴冷的气息,下意识的一抖,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对,还没结束。
蹭的猛地转过头去,迎面便是散着黑气狰狞着面孔冲向我来的琴芽,顿时间瞪大了眼睛这速度根本令人躲闪不及!我隐约的看着她眼中的凶狠眼光,哪有方才的半分温婉!
眼看着琴芽就要冲到我面前,温弥一个箭步向前便挡在我面前,他的身影对于我来说有几分高大,正好挡住前面的视线,使我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那一瞬间便看见温弥似乎朝空中礽出了什么,之后便传来琴芽刺耳的尖叫与悲鸣声,我从温弥的背后微微侧过身好保证能够看到对面的场景。
只见离我们只有几米远的琴芽被环环黑气围绕起来,围成一个大圆,不停地在围绕围绕,一个黑黝黝的小球在她的头顶悬浮。而被关在黑气里头的琴芽则是一脸恐惧,像是看到什么天敌一样绝望,颤抖着身躯恍然没有了半分刚才的狰狞和气势,而是畏缩的望着温弥,不敢置信的问。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为什么可以操纵它!”琴芽的声音异常的尖锐生涩,疯狂的大喊大叫如同一个疯子一般恐怖,她的表情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不可思议……不对,她自己就是鬼。
温弥皱了皱眉,瞟了一眼身旁迷茫中的我,望向琴芽头上的珠子念了几句,黑气越发越旺盛了起来,而琴芽一旦碰到黑气就会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这个声音传来她痛苦的悲鸣,不敢相信的望向温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琴芽说着声音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黑气的原因过于疼痛,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吧……不过琴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原因是温弥刚听完几句便平色平淡的又念了几句咒语,黑色雾气更加逼近琴芽,身上露出来的皮肤不断被炽烫着,流出丝丝黑气,连衣服也被烫坏,怕是过不了多久琴芽就会被燃烧成一堆黑水了。
于是便只剩了阵阵的尖叫声和求饶声“放了我吧!放过我吧!”听起来悲惨不已,令人心生怜悯。
虽然我不知道除了道士的驱邪物以外世界还有多少对如此强大的鬼魂产生作用并引对方阵阵惨痛且毫无抵抗力,但我却觉得这东西绝不简单,应该就是温弥之前说过李真盗取地府之物得以逃脱的那个‘之物’?我并不知道,一切都是推测罢了,不过说来也是倘若真的是地府的东西温弥怎么会用的如此熟练。
眼看着温弥打算接着念咒便是想要灭了琴芽的样子,我不禁迅速向前一步向温弥大圣喊了一声。
“等一下!”我忘了一眼温弥停下不再念的嘴,于是转过头望了一眼琴芽的方位,发现黑气果然停止了蔓延,琴芽抱着膝盖畏缩在中间的一个小圈中不断的颤抖,却也不敢大幅度的才抽泣怕是碰到了身旁的黑气,这幅样子好不可怜,而我还不清楚她刚才袭击我的原因,自然没有那么同情心泛滥。
我叫温弥停下的原因是因为我在想,她为何要袭击我,刚才还恩人恩人的叫着怎么转身就变了脸,姑娘你是演京剧的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想知道这件事真正的真相罢了,事实永远不会像表面一样的,无论好坏。
最后的,我忽然有些奇怪琴芽没有说完的话,于是心里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
只是看着温弥似乎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停下念咒而是望着我,眼中的神色如同潭水一般幽深,明其妙的我有些害怕面前这个人,或许是因为从我从见过他如此表情。
“你等一下,我有些事要问她。”我面对这幅表情忽然有点哑然,缓了会才说出话来,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只是看着这幅表情,莫名的有一些陌生,真是奇怪。
温弥犹豫了一会,忘了一眼不远处死气沉沉的琴芽才点了点头,我看着便立刻向琴芽走去,在她的一米处停下,望着她凄惨的模样一些踟蹰了起来。
“你……和方如茂究竟是……”忽然的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貌似这并不并不管我的事吧,我干嘛要刨根问底的,万一是人家的伤心事……而且,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处阿喂,于是我陷入了蜜汁懵逼中。
而这时候琴芽猛地抬头,冷笑着看我,发出奇怪的笑声“咯咯咯,我大概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了,小姑娘既然这么好奇,那就让我给你讲个清楚。”
我猛地被这下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到地上,不过听这话也就大概知道琴芽她不会对我怎样了,于是向前走了几小步,保证距离安全的情况下蹲下来听她讲,却没有注意背后锁着眉头时刻准备念咒的温弥,而琴芽看到了,却只是冷笑几声便不再出声。
“从小因为女儿身的原因我便不受家里人的重视,甚至是轻视,于是大小便像个男孩子一样的生活,没法去书院读书我就在窗外趴着听,这样的生活过了十六个春秋,乱世来了,他……也来了。”琴芽在诉说着自己的苦岁月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皱眉,却在提到‘他’的时候才音乐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令人融化的温柔,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再提任何的问题去打扰这个女人。
十六岁的琴芽,五官已经开始张开,是她们那一带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即使粗布麻衣且束起那常常的黑发像个男孩子一样,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风华,但由于性格太淘,没有当时女孩的温柔秀气,还去读了书也就没有多少人来提亲,这也令父母困扰。
那个他,是一个刚上任的先生,不过二十的样子,十分秀气,且声音也好听,学生们都喜欢上他的客。
琴芽和他认识的时候,正是皮的很的时候,见来了个新先生,看着他面色儒雅身娇体弱的样子,装作一个小恶霸,对着他十分痞气的说“喂!我叫琴芽,你课讲的挺好的不介意我旁听吧!”
那是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现在想起竟然异样的天真可爱,那一天柳杨树下,清水堤岸,风华正茂。
“我更介意你为什么不进来听课。”他笑的儒雅,相反与琴芽一脸痞子的样子更是显得温和,于是正值青春的琴芽就悄然心动了,但少女的朦胧的爱情当时还是不太懂。
琴芽见这是同意自己进去上课了,自然是欣喜不已也就盖过了那份心动,连忙点头答应,她也得知,先生的名字,唤为白子为,真是个好名字,琴芽那样想着。
琴芽以前总是在窗外听课,虽然很是认真但也没有避免的会有些疑问,于是同学们都放学了的时候琴芽总是会有不解的问题来问白先生,有的时候甚至要到太阳落山才解释明白,于是回去免不了一顿骂。但琴芽很满足很满足,一个是对知识的渴望,还有一个……是白先生,每次有问题,无论多简单白先生也会耐心的讲清楚,尤其是那落晖下认真的表情……琴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生病了吧,心脏简直快到要炸裂,不知道白先生是不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于是即使琴芽已经懂得了所有的知识,成绩十分优秀,但还是会刻意找些很难得问题去问白先生,有时候还会故意装作不懂,引得白先生要讲好久好久,她也就可以多看一些时间。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有半年,一个噩耗就传来了,有一次她刚刚回到家中便发现房中蜡烛还点着,传来窃语的声音,于是她没着急的先回去而是趴在墙角,偷偷听着父母的谈话,这种事情她没少干,经常听到什么八卦啊或者操心她嫁不出去啊,给儿子准备聘礼之类的事情,而这次,却不同了。
“终于要把我这个倒霉闺女嫁出去了,真是希望不要被人家休了才好。”里面传出来的是母亲的声音,听到这话琴芽自然忍不住皱眉,她们家三儿一女,可就她一个闺女,这说的可不是她嘛,听这话,貌似要将自己嫁出去了?
“瞎想什么,就算是写了封休书,咱这聘礼可不会退,再嫌麻烦了,找个瘸腿的再重新嫁一回。”随后应答的便是她的父亲了,听得这话她的心都凉了半截,但也只是接着仔细地听。
“这么多聘礼,够咱们在镇子里买一个大院子,过好下半生了!估计着,连咱们两个小儿子的聘礼都不用愁了!”父亲欣悦的说着,遐想着未来语气中慢慢的都是开始,殊不知即将被卖的女儿正躲在角落里听着,小声的抽泣。
“哎,你说的也是,不过这王大地主怎么看上她了,是没听过她的皮吧!”母亲兴奋的应下,但随后又颇为疑惑的说了一句。
“你管他做什么呀,人家爱咋咋样呢关咱们小老百姓什么事,不过你说这地主可真是着急啊,今天下的聘礼这也十五,过个四五天就要娶过门去了……可真是着急……不过你说咱们这钱是不是该好好规划一下……”父亲答着话,但后来说的什么,琴芽没有太听清了……
十五号,娶过门,地主,四五天。
第二天一早琴芽就早早地去了书院,只是写了张字条来告诉一下,便前往了,生怕是两人早饭时和她提昨晚的事。
等琴芽到了书院的时候,书院里学生们一个都还没来,白先生应该是早早地就到了此时正在念书,琴芽怀揣着心事走到白先生面前,心想着怕是逃不了嫁人的宿命了,如今便把自己的心事吐露出来吧,避免以后没了机会。
“先生!“琴芽红着脸憋出这一句先生,引得白先生微微侧目,眼目温柔的望着他。
看着他依旧温柔的目光,琴芽莫名的有一种名叫悲伤的情感在蔓延,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先一步哽塞了起来,眼泪在眼中打转,白先生哪里架得住这个,瞬间的手忙脚乱起来,想给她擦掉眼泪却又迟迟不敢下手,看起来愚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