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敬海神色悲切激昂,眼望众人,待众人喊叫声渐渐平息下来,他回身又道:“赵前辈当时身在金龙镖局,此间详细情由,还请前辈为众位解说。”说罢退回一旁,跟几个堂主站到一起。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赵清和,他脸含悲愤轻咳两声缓缓道:“不错,当时我正好在师弟身旁,实不相瞒,赵某此次来寻师弟,实是奉了师傅之命。”
谢浪听他说道这里,旁边的众人又低声惊呼交谈起来,黛眉山崔敏、龙门龙在天等几人同时惊道:“天池山的莫桑前辈!”接着几人又急急地问道:“不知莫前辈如何吩咐的?”
赵清和道:“这件事本来是不该在此当着众多同道讲说的,但是现在柴师弟惨遭妖人所害,赵某也顾不得许多,那****到了那金龙镖局见到师弟时已是晚上,师弟见我到来,心知我定有要事相商,遣退众人后,我跟师弟讲说了师傅的吩咐,师弟一时沉默不语,不停的在地上来回踱步,最后终于停下来道‘师傅的吩咐自是该听从,只是实在不知师傅为何如此在意此事,那人道义为怀,嫉恶如仇,这些年来为本门立下许多大功,创下了赫赫威名,连带我天道门也今非昔比,门中上下没有一个对他不心下敬服的,我对他也十分看好,若是天道门交由他掌管,实在是我天道门的大好事,也是中原正道的幸事,除了他之外,我实在也不知道门中有谁比他更加合适,若要换个别人,恐怕大伙未必信服,以他的性子,虽然必不会在意门主之位的得失,但是我身为一门之主,总要为我天道门打算,为众多弟子门人打算,总该能做到择贤而立,对他有个交待,也得对天道门有个交待,若是把门主之位传于旁人而不传他,恐怕众多兄弟们也不会心服,总要有个能让众人心服的理由。”
众人这时已经明白,原来这件事是关于天道门新一代门主人选的,柴清浒有意将门主之位传给那人,而不知为何他的师傅却对此事甚为在意,看来已经不止一次阻止此事,现在还派了弟子亲自来跟柴清浒说,至于那人究竟是谁,众人心里都不问自知,除了那号称中原道界第一人的叶雄之外,还能有谁?
众人谁都没有出声,默默的等着赵清和讲述那晚的事情经过,听他接着道:“我是不知道具体原因的,自然也没办法跟师弟解说,师弟当时反复思量,决定跟我一起回天池山一趟,务必要问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因何在,本来我想立刻就走的,但是师弟坚持要跟金龙镖局的人打声招呼,这个招呼只打到咱们师兄弟俩在镖局里跟众人吃了晚饭才罢休,唉!当时我心里实在是疑惑不解,那镖局里的众人显然都是些草莽汉子,并非咱们修道之人,真不知师弟对他们为何这般在意,又哪里想到,就为这个招呼,平白害的师弟道消身亡,唉!咳...咳。”
众人听到这时,知道接下来就是柴清浒遇害的过程了,当下各个都紧紧盯着他,沉下心来仔细听他讲说,只见他咳嗽几声沉声道:“我跟师弟离开金龙镖局,正要趁着夜色展开身形急掠而去,忽然发觉有人正以道术在夜色掩护下靠近过来,此时已近深夜,街上早已没了行人,那夜天色昏暗,夜色弥漫,看不真切到底来了多少人,开始我以为是师弟门中的弟子来寻他,但见那些人各个身法怪异,飘忽不定,隐隐然透着一丝邪意,立时发觉不对,我俩同时停下身形,掩藏在一个民房屋顶暗处观察他们的动向,咳...咳,这些人选择此时来此地,必有所图!
果然,他们径直冲着金龙镖局扑了过来,转眼间到了近处,这时才看清楚他们的身影,一个个都是全身黑衣包裹,脸上蒙着黑色巾布,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些人行动迅捷,配合默契,除了身形飞掠时带出微弱的声响外,没有一个人出声,我暗暗数了数,大约有十七八个,也看不出谁是带头的,从他们其中几个的身形步伐来看,显然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俩相互对视一眼,示意对方小心行事,随即又仔细观察他们的动向,只见这些人到了金龙镖局门外就四下散开,把那镖局隐隐合围起来,接着每人从身上摸出一个皮囊一般的物件,对着嘴里灌了一些,然后抿嘴向外轻轻一喷,只见一团若有若无的蒙蒙气雾慢慢飘散开,不多时把那镖局整个笼罩在里面,咳...咳。”
赵清和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又用手巾掩口轻咳起来。
水镜先生和郎士承几乎同时轻呼道:“罗烟锁灵阵!”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郎士承见水镜先生不再出声,又见众人都满脸疑惑看着自己,沉声解释道:“这是魔教惯用的一种阵法,用来封锁阵法中的声响及灵气流动,而且还在阵法中施以无形剧毒,但是他们自身却不受影响,还可借助此阵法隐匿身形,实在是诡异毒辣之极,若有修士一旦进入此阵法,就会迷失方向感,体内灵力受到无形压制,凡俗中人称这阵法叫做‘鬼打墙’,这些妖人用这阵法将那金龙镖局围困住,一来是防止镖局中人逃脱,二来也是为了隐藏他们的行迹,最主要的应该还是担心被我天道门发觉他们的勾当。”
赵清和止住咳嗽接口道:“不错,可惜我久在山中修行,对魔教妖人的歹毒伎俩不够了解,没能及时发觉那些妖人的诡计,身为修道中人,见到魔教妖人残害我中原百姓,哪里能袖手不顾?我见师弟一副皱眉沉思的样子,实在忍耐不住,当即以遁术跃至一个妖人身旁,击杀了他,此时大多数妖人已经进到那镖局里面,师弟见我出手,也跃将出来,我二人分从两个方向围着那镖局绕了一圈,把留在镖局外面的妖人尽数斩杀。”
接着他面露懊悔神色,叹口气道:“我见那些妖人除了身法迅捷之外,也没什么厉害之处,不等师弟出声,就纵身跃过镖局围墙,进到院里,师弟跟着跃进来,伸手扯了扯我手臂示意我小心,我点了点头,当先悄悄向镖局内院奔去;院里灯火全无,一片寂静,我俩刚到内院,忽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我们身后飘飘忽忽响了起来‘无故斩杀咱们的兄弟,还敢进来坏咱们大事,既然进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嘿嘿!”
“我猛然间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当即祭出飞剑循声斩了过去,只见飞剑到处,一个人影在飞剑下顿时化为乌有,接着那声音又在另一处干笑道‘你这飞剑倒是耍的够快,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我掐诀召回飞剑,又挥剑斩向那处,却又击中了一个影子,我挥剑连连斩落,每次都只是击中了那人的幻影,就连那人的真实身影也没看到;师弟在一边轻声道‘这人使的是幻术,他掩藏不了太久,师兄莫要盲目出手,小心有诈!’
“这时另一个清细声音冷冷道:“果然不愧为天道门一门之主,咱们不想跟你们为敌,二位自管离去,咱们办完事就走,绝不多留片刻,柴门主意下如何?’师弟沉默片刻道:‘不知各位是何方高人,来洛阳意欲何为?大家相聚即是缘,不如显出身来,柴某当一尽地主之意。’
“先前声音笑道:“咱们既是夤夜来访,自是不能以真面目见人的,柴门主何必勉强我等,实不相瞒,咱们是冲着这金龙镖局来的,并非针对天道门,失礼之处还请柴门主海涵,这就请二位离开此地吧。’我听他们言语中颇为忌惮,大声呵斥道:‘藏头露尾的妖人,我堂堂中原道场,岂容你等妖人染指,速速退去也就罢了,若不然定让你等做剑下亡魂!’
“那声音又道:‘柴门主意下如何?’师弟道:‘不知各位为何要与这镖局的凡俗之人过不去,天道门忝为一方道场,又怎能坐视辖内百姓被人伤害,各位看在柴某面上,这就退了吧,若是各位来日有暇再到洛阳,柴某备酒为各位接风。’
“那人沉思片刻道:‘实不相瞒,咱们有一件东西被这金龙镖局的人捡了去,今日特来寻找,无意伤他们性命,更无意得罪贵门,先前被二位击杀的兄弟咱们也可以不再追究,这就请二位离去,咱们实在不想与柴门主为敌,日后当感念柴门主玉成之举。’
“我听他们话语里说的客气,语气却是越来越不耐烦,我心里也早就不耐烦起来,不等师弟开口,大声喝道:‘鬼鬼祟祟的邪异之辈,好话说尽,尔等不听也罢,今天你等谁也走不了,赶快显出身来,就让赵某以你等头颅来祭我飞龙法剑。’
“这时又一个声音粗声喝道:‘咱们敬你天道门一方道场,不想多生事端,难不成还以为咱们怕了你们?既然好言相劝你们不听,那就废话少说,来见个高低吧。’说罢只见一个网状法器从一个阴暗处忽然抛了过来,瞬间伸展开来,罩向我二人,我俩纵身闪开,那网子罩了个空,随即被人飞快收了回去,再看不到踪迹,我挥手祭出飞剑紧跟那网子斩去,只见飞剑落处,青石地面被击出一个坑来,却早已不见了那网子的主人,只听那网子主人粗声冷哼一声,又在另外一处将网状法器抛了过来,我俩身在明处,妖人躲在暗处,又身法诡异迅捷,借助那‘罗烟锁灵阵’隐匿身形,不断的抛出网状法器向我们罩落,一击不中立刻变换位置,我俩看不到敌人身影,只能留神闪避他的攻击,憋屈被动至极,我心里越来越窝火,祭出飞剑四处乱刺,无奈敌人实在狡诈,我又不见敌人身形,总是不能击中妖人。
“这时师弟见那人不断向我们出手,也有些恼火起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面镜子法器,我识得那是师傅的法器‘光明镜’,这法器功能驱散邪气,使得隐匿身形的术法在此镜下失灵,让使用隐身术法的人显出身形来,这法器是师傅早年间随身带着的,后来师傅法力大进,再用不到,却原来师傅把这法器给了师弟,只见师弟挥手把‘光明镜’抛向头顶,掐诀向这镜子一指,只见那镜子上立刻散发出耀眼光辉,顿时照耀的四周亮如白昼,我顺着镜子散发的光辉看去,一个蒙面汉子正在伸手把那网状法器收回袖中,那汉子突然之间看到‘光明镜’发出耀眼光辉,下意识向着镜子看去,我趁着他分神的瞬间,全力祭出飞剑猛地向他脖颈处斩去,飞剑略过那汉子脖颈,又飞回我手里,那汉子神色怪异,慢慢的扭转脖颈看向我,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跟着勃颈处喷出数条血线四下飞溅,紧接着汉子的脑袋忽然离开他身子,咕噜噜滚落在他脚下,他的身子普通一声栽倒在地,剧烈抽搐一会再无动静,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