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见他突然又不高兴起来,心里实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得不对了,只好上马跟在后面,青哥只是使劲催马奔跑,谢浪在身后喊他他也不理,俩人一前一后,一直奔到一个小河边,青哥才收住马缰跳下来,随手把缰绳往地上一扔,蹲在河边捧起河水洗脸。
谢浪随后过来把俩人的马拴好,站在河边树荫下等他,青哥洗完脸走到谢浪身边坐下,脸色阴沉着愤愤的道:“这世间的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就喜欢漂亮女子。”
谢浪干笑一声道:“你可不也是男人,难道你喜欢长的丑的女子?”
青哥扭头瞪着谢浪道:“我自己跟自己说话,又没有跟你说,你干嘛接我的话!”
谢浪故意轻咦一声道:“我也是在跟自己说话的啊。”
青哥又不理他,沉着脸双手抱住膝盖伸脚使劲踩踏地上的野草,直把那块地上的野草踩的乱七八糟,弄得他鞋子上都是绿色的青草汁液。
谢浪见他真的生气了,坐在他身旁抬头看着远方轻轻说道:“其实我也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别说我没见过那姑娘,就算她真的长得天仙一般,也未必就对了我的脾气,我是个随性的人,连师娘都说我是个小无赖,又有哪家姑娘愿意跟我这样的浪荡子在一起的,再说我也实在不愿意有人管束着,还是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来的自在。”
青哥听他说出这话,脸色慢慢的好了一些,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喃喃的道:“我看你挺好啊,也没有坏到哪里去,我…要不然…你…”
谢浪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起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笑着盯住青哥道:“咦,大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小弟说,大哥只管说来,旦有所命,小弟无有不从,咱俩一路同行,早已是知己之交,哪里用得着这般扭捏。”
青哥抬头看着他伸手拍拍他肩膀,大声说道:“嗯,你这话说的不错,咱们兄弟二人自当有话直说,男子汉大丈夫自该说话算数,哥哥我吩咐下来,黑子兄弟你真会言听计从么?”
谢浪打个哈哈笑道:“青哥吩咐下来,小弟自该听从,只要不是违背道义之事,呵呵,大哥乃是仁义之人,必不会让小弟做那有损名声的坏事对吧嘿嘿。”
青哥大笑道:“那是当然,哥哥我只是想给黑子兄弟做个媒人,保一门亲事,这件事可没有违了道义,想必兄弟定不会驳了哥哥的面子,对吧!”
谢浪听他突然说出这话,不由得呆了一呆,愣愣的答道:“怎么又是这事,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出乎小弟意料之外,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咱们还是…”
不等他说完,青哥撅起嘴巴怒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还说要对我言听计从的,怎么一转眼功夫就想反悔了,想得美,这件事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说黑猪,你是从还是不从!”
谢浪见他又生起气来,故意坏笑着问道:“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女子,模样长得好不好看,要是她生的跟二师兄的小姨一般,那小弟可是宁死也不从。”
青哥白他一眼哼一声道:“哥哥我给你保得亲事,那还能有错了?我说的那姑娘生的那可是貌美无比,简直就是人间仙子,她要是走在大街上,定会身后倒下一大片,她性子温柔…嘻嘻那个温柔娴淑,文雅大方,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公子为了她彻夜难眠,茶饭不思,就连那号称迷倒世间无数女子的东方明也对她情有独钟,那还能差的了?你这黑猪要是能跟她结为道侣,还不知道是那辈子修来的福气,就怕你到时候睡梦里也会笑醒,怎么的,你还不愿意了?”
谢浪听他说的认真,心想依青哥的性子,要是自己此刻不答应他,那可说什么也过不了这关,只好转移话题笑道:“不知道青哥说的是哪家女子,世上还有这样的好女子么?怎么大哥自己不…嘿嘿。”
青哥佯怒道:“你这只笨猪,哥哥我说的是我自己的妹子,我能要了我自己的妹子么?不瞒你说,要是她不是我的妹子,就凭哥哥我的绝世风流,若是知道有跟我那妹子一般生的这般漂亮的女子,又哪里轮得到你这又笨又蠢的大黑猪了,哼!”
谢浪听他自己夸赞自己,仔细盯着他看了半响,只见他长得虽然略黑了一些,但是生的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倒是真的十分好看,就是总觉得他身上缺了一些阳刚之气,稍显有些不够有男儿气概,不过单从相貌来说,确实是比他谢浪强了好多。
谢浪心里暗道:“这青哥真是有趣,这种事怎么能拿来玩笑的,既然他要逗弄我,那我干脆顺着他的意思,省得他又折腾我,就算他说的都是真话,他真有一个生的美丽无比的妹子,他妹子能使得那不知所谓的东方明倾心不已,那他妹子也定不会看上我这么一个浪荡小子,总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哪里还当得真的。”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道:“哈哈,大哥对小弟真是好的没话说,既然大哥一片好意,小弟又哪里能驳了哥哥的金面,自是受宠若惊,赶紧点头称谢不已才是。”
青哥听他答应下来,立刻变得欢喜起来,伸手抚摸一下适才被他踩踏倒的青草,嘴里轻声道:“野草啊野草,这可对不住你们啦,都是这头又笨又蠢的大黑猪惹的哥哥生气才弄伤了你们,你们要是不高兴了,只去找这黑子算账好了嘻嘻。”说罢拍拍手从地上跳起来对着谢浪招手道:“黑子,咱们这就回家看师傅师娘去,不要磨磨蹭蹭的耽误功夫。”
谢浪心里喃喃道:“哪里是我耽误功夫了,分明是你总是东游西逛的好不好。”不过他这话可是实在不敢跟青哥说出来,见青哥又跨上马去,这次再不使劲催马奔跑,任由那马儿自己向前奔行,一边回头招呼谢浪快些跟上一边又哼唱道:阿哥阿哥你莫慌张啊,阿妹我心里常把你想,要是那山藤呀划破衣裳,回家来小妹我为你缝补妥当…”
谢浪听他又哼起歌来,知道他心里舒畅起来,催马跟他并肩走在一起,静静地听他哼唱歌曲,青哥哼唱完一曲对着谢浪笑笑,谢浪也坏笑着对他挤挤眼点点头,青哥突然脸上露出一抹红晕,笑着唾骂一声:“蠢猪,呆子!”轻轻夹下马腹,自顾自向前奔去。
谢浪不明所以,心里苦笑一声,紧催马追了上去。
俩人策马奔跑,一路上那青哥再没对他发过脾气,言语间对他好了许多,就连那‘黑子’的称呼也再没喊过,谢浪巴不得青哥不再跟自己找别扭,更是加意顺着他说话,二人沿途再没停留,除了夜间住宿,余下的时间都在赶路,没几日就远远地望见了西安城高耸的城楼。
西安城里依旧热闹非常。
青哥在城里逛游一番,买了好多东西,上到戴的冠帽,下到穿的鞋袜,甚至于女子头上戴的发簪也买了两支,谢浪实在不明白他买这些东西要干什么用,跟在他身后充当脚夫,不一会满满的抱了一怀的物品。
青哥看他抱着满怀东西跟在后面十分不便,笑着对他说道:“我说浪子,你不知道把东西放在马背上么,干嘛傻里傻气的老是抱着。”
谢浪心里道:“我怎么又成浪子了,不过这称呼比起什么黑子啊、蠢猪啊的倒是好了许多。”
他也对青哥笑笑,然后把东西放到马背上,终于等的青哥买好东西,谢浪担心他还要在西安城里逗留,走近他说道:“我说青哥啊,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要是我师娘等的头发都白了,那可不大好。”青哥这次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俩人又上马穿过西安城,直往蓝田县蓝水山奔去。
俗话说近乡情怯,谢浪心里也有些激动,他第一次像这次这般远离家乡,还遭遇了生死危机,更是喝下了那些万年灵髓,还有那空灵玉也隐藏到他身上,只觉得攸忽间仿若做了一个梦,头脑里晕乎乎的,显得有些神不守舍,青哥见他神情愣怔,故意说些话来逗他开心,谢浪回过神来稳住心神,甩甩头把心里的杂念抛却,跟着青哥说笑起来。
二人催马奔的飞快,到傍晚时分就远远地看见了蓝水山。
他俩舍了马匹,寄存在山下一个农户家里,相跟着徒步上山,不多时来到蓝门的山门之外。
蓝水山并不高大,环境十分清净,山下一条小河绕山流过,山上到处都长满苍松翠柏,山门前修建了一溜台阶,直通到山门跟前。
谢浪见山门紧闭,知道山上众人应该都在门内或修炼或准备晚饭,他上前使劲拍打几下山门,听见里面一个声音问道:“是谁啊,这时候咱们山上不接待宾客,若是客人想要礼敬,那可对不住了,待明日早些再来吧。”
谢浪听到这声音心里忍不住激荡起来,他提高声音道:“小左子,赶紧开门,你家亲师兄谢浪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