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卿云冷酷扫他一眼,眸光凌冽如刀:“臣自然最忠心皇上,皇上既信任臣,让臣做了这御前统领,臣就绝不允许任何人胆敢在御前失仪!太子殿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臣自然也是明白的。”
太子脸色立即变了,独孤卿云明显讽刺他只看热闹,却不关心御前的****,这岂不是说他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皇后怒道:“独孤卿云,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御前统领,可是背靠大树了竟敢这样放肆!你安敢胡言!”
这大树自然不是指的皇上。
皇上脸色阴沉,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戏,还是已经心有决断。
老六的咳嗽声愈疾,他苍白的脸颊已经咳出一丝晕红。
独孤卿云跪地:“请皇上做主!”
汉王垂首道:“儿臣冤枉,请父皇圣裁!”
太子冷哼一声,皇后拉着皇上的手悲愤疾呼:“皇上,请您做主啊!”
老七浑身颤动,泪流满面,如一滩烂泥爬在地上:“父皇,儿臣冤枉啊!绝对不是儿臣派人干的!!!”
老六咳嗽地愈疾,眼角竟渗出一滴泪!谁也没看到他怎么退下去的,再出现时手中竟然多了一柄黄金蟠龙剑鞘的宝剑!冷光一闪,独孤卿云背对着他已经来不及阻止,脸侧蓦地闪过寒光,那半死的奴才胸前竟已插着一柄利剑!只见这逆贼太监半张着嘴涌出鲜血,痉挛一会儿便再也不动了。
东暖阁立即静地能听见落针声。
谁也想不到病弱的老六竟敢私拿挂在墙上的御剑,竟敢当众杀了这唯一的证人!
好比一只兔子忽然翻身咬死追铺它的凶恶猎犬!谁看到这一幕能不觉得惊惧
他疯了不成
六皇子大声咳嗽了半天,这剧烈的动作简直牵引起了他的旧伤。一时东暖阁俱是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竟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六皇子抽出刺进那奴才心脏的利剑,用衣袖抹去鲜血,铿然插入剑鞘。
双手平举剑,躬身跪倒,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儿臣……私拿御剑,御前杀人,还请父皇责罚。”
如果是别的儿子这么胆大妄为,没人会怀疑皇上不立即将之拖出去打个半死!
但这是病弱的老六,曾经他最宠爱的儿子。
皇上默了半天,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为何这么做?难道你仗着朕的宠爱,竟然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吗你说!”
老六又掩面咳了半天,方平静道:“儿臣只是不想任由这个该死的奴才苟延残喘。他卑微如草芥,竟敢使郡主遭险!临死胡言乱语一番,竟然又使兄弟相疑,父皇震怒!咳……他何德何能,倘若任由他胡言乱语,青史上留下半点墨迹也足以使皇室蒙羞!儿臣不止要杀他,还恳请父皇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还有比这更合体的回答么?
太子汉王斗得欢,其余皇子平庸浑噩,竟还有一个病弱的宁王懂得顾及皇室尊严体面。
一时之间,连皇帝这样冷硬的心肠都不由得慨叹!
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缓缓道:“老七!”
七王爷抬起涕泪横流的脸孔,充满希冀极度卑微地看着他,皇帝不禁感到厌恶:“你管理家仆不善,从今儿起卸了户部的差事,回府禁足三月!你好生想一想自己的错处!”
七王爷浑身抖动,知道自己的仕途已经断了,流泪叩首道:“谢父皇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