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群仆役却没有一个乱动的。都极为恭敬地站在主人身后,可见家教之严格。
“啪,啪,啪!”
三声轻响。那少妇竟然面无表情地拍了三下巴掌。菱形嘴唇缓缓开启,声音如清水叮咚,珠玉相撞:“一条长鞭,大杀四方,阁下真是好威风!”
“明知我盐铁府的威名,明知道我独孤清婉在此,还敢如此造次,阁下真是不要命!”
小孩子在她怀里一挣,这就要跳出去!花绿芜连忙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小孩若离她身边,必然会落入对方手里!
花绿芜舒服地坐在靠背椅上,对少妇的威胁丝毫不买账,冷淡笑道:“哎呀呀,不过是一个后娘,见了你家正牌少爷,怎得也不问声好?”
——后娘她还真敢说!周围一片哗然,惊恐地看着花绿芜和独孤清婉,顿时又变得一片死寂!
少妇的一张脸蛋由白变青,由青变红,气得指尖发颤。她身边站着一个身量苗条,穿桃红衣裙的姑娘,此刻便站出来指着花绿芜的鼻子斥道:“哪里来的狂徒,岂能由你信口雌黄满嘴喷粪!阿大阿二,你们还不赶紧上前擒住这无法无天的东西!”
被这姑娘叫道的两个人应了一声,顿时率领着后面一众家仆逼近!
花绿芜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随手一挥,那三丈余长的黑鞭子便像长了眼睛似的,天空中咻咻地盘旋而下,劈头卷住桃红衣裳姑娘的金发簪,从她左侧胳膊一路划过,重重砸到地上,腾起一小片土雾!
那姑娘惨而又惨地尖叫一声,双膝一软,登时就跪在了地上!她倒是毫发无伤,却吓得再也站不起来,掩面嘤嘤哭泣!
一众家仆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却惧怕其鞭法,顿时停住脚步,进退不得。
花绿芜看着独孤清婉,冷笑道:“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滚开!后娘跟府上嫡子在说话,有你们插嘴的地方么?没上没下,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独孤清婉眼睛都要冒出火来,脸色铁青。
她狠狠地瞪了花绿芜一眼,却也惧怕其鞭威,忽然将视线转到小孩那里,目光冰冷至极!
“嫡子?笑话!”独孤清婉琉璃色的眼珠恢复了冰雪般的淡漠,菱形嘴角边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本夫人听说盐铁府的大少爷早已经被歹人害死,尸骨未寒,哪里又跑出来个宵小冒充?”
花绿芜嘴巴一动,刚要反驳,小孩子低沉的童音已经响起,缓缓地,一字一句道:“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嫁给我父亲。你究竟是多没人要”
“嗤……”周围一片吸冷气的声音!
这小孩玉雪可爱,嘴怎么这么毒
独孤清婉气得瞪大了眼睛,几乎当场厥过去!她活了二十多年,一直身娇肉贵,被人当做掌上明珠捧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种奚落
独孤清婉胸口不断起伏,气笑道:“好个粗鄙无状的的恶童!哼,也罢,你要说你是这府里的少爷,那我倒要问问你,这两个月你诈死跑到哪里去了?看你这一身锦绣,日子过得倒是不错。太过乐不思蜀,却连累生母下堂,连累生父忧心,不思悔改不说,回来又打又砸,伤人无数,又对本夫人出言无礼!”
“不尊长辈,任性胡为,殃及无辜,祸害府邸,果然是条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