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钰沉着脸道:“我对他评价高可以,你却不许对他评价高!”
他忽然变成一个不讲理的小孩子似的,有点儿妒火中烧,竟伸手搂住她,低头重重亲了下去!辗转反侧格外用力,好像故意报复她将注意力投向别的男人似的。
良久,花绿芜简直被亲得七荤八素,等他终于松开手,已经是眸中水光滟潋,俏脸烫热通红。
罗钰仍旧执拗地看着她。花绿芜一时简直不知该怎么做,绷了良久,忽然踩他一脚:“你讨厌!”
说完就落荒而逃!
她心里虽然有些恼怒,其实却也带着些很不好意思的欢喜。
——罗钰为她吃醋,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喜欢她呢?
——罗钰低着头,默默看多了一枚草叶的软靴。她嘴巴说得凶,踩得却很轻很轻,一点儿都不痛,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口是心非,其实她还是很喜欢自己?
他的心烫热了起来。
今日白天好戏连连,晚上自然有人难以入睡。
太子府。书房。
红烛燃烧,灯火通明。三十六岁的太子正值壮年,相貌英俊,有几分肖似皇帝,却眼眶赤红,脸皮发青,浑身流露出阴郁戾气。
伺候的内侍丫鬟屏息凝神,好似泥塑木雕,不敢稍有妄动。
今天下午太子刚回府,就因小事杖责了三个家仆,几乎将人活活打死,可见心情不佳。就算为奴为仆也只有一条命,谁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呢?
门开了,管家低眉顺眼通报以后,进来一位清冷美丽的白衣女子。
管家只眼神一瞟,屋里的仆役就如逢大赦,呼啦啦全退下去了,门外心腹侍卫把手,书房里只留管家一人伺候。
白衣女子自然是云若衡。
云若衡环视四周,见地板上一片狼藉,青玉杯碎渣四溅,连附近的墙上都溅了一片污渍,可见摔杯时多么用力,摔杯之人又是何等的愤怒。
可按理说无论太子多么生气,都不该朝她发火!无论如何,身为储君却这样潦草地接待一位郡主,都未免太过轻慢!
——以云若衡的身份地位,她便是冷着脸直接出去,也无人会指责她的失礼。
但她居然什么都没说,神情还十分柔顺。居然自己去找了扫帚与簸箕,将这一地狼藉清扫起来。
这一幕简直太诡异了,任谁看见了都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便是权势如皇上,亦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一位郡主殿下这样卑微的伺候。
可太子既没有动容,甚至连管家都像是没看见似的,居然就这么让一位郡主殿下做婢仆的差事。
云若衡已经将地板清理干净。
太子阴郁地看了良久,忽然讥讽道:“你也就配做这种奴才活儿了,什么用处都没有!”
“奴婢虽然没有干好差事,还请主子等一会儿再责罚,现在局势突变,越加复杂,还应以此为要。”
云若衡跪在地上柔顺答言。
太子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轻蔑:“野鸡果然变不成凤凰,就算你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装得比谁都清高,毕竟骨子里就是下贱的,到现在也改不回来!”
云若衡微微笑道:“是皇后娘娘和主子恩德,才让奴婢李代桃僵装成汝阳王失踪三年的爱女,又让长公主收奴婢为徒,让奴婢平白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尊荣富贵,奴婢感恩戴德地很,愿意为主子粉身碎骨,只要主子喜欢,要奴婢怎么下贱都行……”
尾音上挑,眼含秋波,声音缠绵甜蜜,撩人至极,竟再也不复仙子清冷的姿态。
太子哈哈一笑,拉她起来,竟当着管家的面狎昵一番。
那管家木然无语,不为所动,竟似习以为常。
太子满足,喘息了半天,方叹气道:“你这小奴才越发撩人了,姑姑要是看了你这模样,不知会惊吓成什么样!”
云若衡一边扭动,一边轻轻喘着气说:“想想也就算了,奴婢可绝不敢在长公主面前这样。今日她刚将我疾言厉色训斥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