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栖白一身狼狈,连雪白的俊脸上都沾染了污泥。此时地面上的侍卫还未曾下来,身为宫外之人的独孤栖白却早一步出现在这里,可见平日定是对皇宫进行了监视。这人一直对花绿芜不死心,罗钰一向将之视为大敌,而他本人对罗钰的观感也差不多。
因此现在的局面真是糟糕透了。
罗钰嘴唇不动,却暗地里用传音入密对花绿芜说:“趁机毁了那些信笺和薛之道的容貌。”
然后不等花绿芜反应,便拉着她起身,令她后退,自己却挡在她的前面,正对着挺立在门口的独孤栖白。
“枉我敬重你是一个英雄,原来你也只敢趁人之危罢了!”
独孤栖白抱着宝剑,海蓝色的眸子一直盯着许久不见的花绿芜——可她却只抱着孩子,低着头根本不看他。独孤栖白心中刺痛,对罗钰更加厌恶,因此木然道:“你何须拿这种话激我。便是你全须全尾的时候,我又何曾畏惧过你。你说这话不过是拖延时间,可要是上面的人全下来了,看到这一幕你该怎么解释?说你是薛大师和阿南公主的后代吗?承认你是皇室旁支吗?哼,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倒不如平心静气地和我做个交易。”
“交易”罗钰冷笑起来。独孤栖白想要的交易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若是事关花绿芜,他宁肯鱼死网破也绝不会答应!
罗钰眼角侧边瞥见花绿芜抱着孩子慢慢左移,那些信笺已被他们重新装到红色箱子里,正放在床的左下角。
“为什么我要和你做交易”
“花绿芜,”一直看着花绿芜的独孤栖白忽然唤住了她的名字,让对面两人都紧张起来。独孤栖白却用截然不同的温柔语气问道:“看来罗钰不想和我做交易。你认为他现在有资格说这话吗?”
挑衅!毫无掩饰的挑衅!
独孤栖白轻蔑的语气令花绿芜心中涌出烦躁。
罗钰脸色骤然变得很冷,“你我之间有何恩怨,不要牵扯到我的女人!”
独孤栖白不为所动,仍旧那么深情地看着花绿芜,一字一句对她说道:“如果他本不该坐上这个位子,那么为了保住这个位子,是不是该付出一些代价呢?想得到,就要付出。”
花绿芜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充满敌意地抬起头,“你想要他付出什么”
如果他敢说要她,那她现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势必要痛揍他一顿!
恩情归恩情,她花绿芜欠独孤栖白的人情,大不了用人命来偿。却决不能容许他得寸进尺,把她当做货物并趁机侮辱她的丈夫!
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可感情这种事也能拿出来交易吗?
不过罗钰根本就没有给独孤栖白开口的机会,他立即斩钉截铁地说:“独孤栖白,你以为我一定会接受你的要挟吗?笑话!”
独孤栖白即刻反唇相讥:“你以旁支之身窃据皇位,说起话来倒还是像往日那样威风。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