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话音刚落,犹如平地起惊雷。罗钰从不掩饰对皇位的觊觎,想要做成的事情竟然近在咫尺,饶是镇定如他,也不由得又惊又疑。
“你竟然对我说这种话。皇上,你应该清楚,我可不是好糊弄的。如果你想用储君的位子引诱我替你做事,却又想耍花招不兑现自己的诺言……往昔我罗钰敌人的下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哪个儿子能这么对父亲说话呢?简直放肆!”嘴里轻轻斥责,皇上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看着罗钰,平静地说:“你不把朕当父亲,难道朕还敢继续把你当成儿子吗?事已至此,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朕现在孤立无援,一穷二白,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对朕来说,与其眼睁睁看着皇后那个贱人篡夺皇位,将整个白竺折腾灭亡,还不如将国家交到你手里。你纵然不认朕这个父亲,好歹也是白竺皇家的血脉。你能看着江山易主,祖宗蒙羞么?……再则,东川虎视眈眈,都城的消息怕已经快传到靖安亲王和东川皇帝的耳边了,大乱将起,朕不用你,还能靠谁守卫这江山呢?”
“你竟然能变得如此坦诚,真是难得。看来皇后给你的教训很深刻。”
“你无需言带嘲讽,秦王!这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罗钰冷笑道:“做,为什么不做?我只需要告诉你一句话,我从来不怕你反悔。对于我罗钰想要的东西,你不给,我也会自己抢夺过来,可由不得你出尔反尔。”
衰老的皇上看着他意气风发,果决坚毅的儿子,心里头说不出的失落。
罗钰忽然一拍手,叫过了梁谦桐,对躺椅上的皇上说:“那就请皇上下诏书吧。名正言顺,才方便我给皇上办事。”
皇上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对不明所以的梁谦桐说:“拿笔墨来。朕口述,你手书。”等梁谦桐依言照做,写出那份代帝平叛的诏书以后,皇上用颤抖的手指摘下左手中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将顶上的红宝石一翻,竟露出一枚小小的印章来。然后饱蘸红泥,印在那份新写就的诏书之上。
“这是朕的私章。皇后虽然不知道,可是王公大臣们是知道的。你可拿着这份诏书,去统领都城军马,替朕平叛!”费力地说完这番话,折腾了这么久,皇上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唯独一双湛湛有光的老眼,仍旧紧迫地盯着秦王。
得了这份诏书,相当就有了名正言顺无往不利的尚方宝剑,纵然最沉稳的梁谦桐都忍不住面露喜色。罗钰随手接过那份诏书,草草地看过一遍,将之对折握在手中,嘴角一抹冷笑道:“那我就如皇上所愿,在这都城中大开杀戒,惩治叛逆了!谦桐,走!带着咱们的人去城防大营!!”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花绿芜吃了一惊,道:“咱们东海的五千精兵已经行至半路,正要进逼皇宫……”
“不急在一时。”罗钰冷笑道:“皇后就呆在皇宫里面,插翅难飞,还怕没机会找她算账么?先带兵折返城防大营,并且做出假象,叫皇后太子以为是城防大营的人拦住了我们。”
“哼,等她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再将她打入地狱!”
皇宫。
下午,焦灼难安的皇后听说东海五千精兵被城防军队给追击拦截住了,这才喜笑颜开,双手合十念佛道:“人们都吹嘘东海精兵多么厉害,好像是恶鬼出世,天兵下凡。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呢。幸亏咱们城防军队人手多,好歹拦住他们了。”
“看来老天都在帮助娘娘,娘娘所行是顺应天意。只是五千东海兵毕竟不可小觑,这次城防军队也要损失不少将士了。”云若衡一边给皇后捶背,一边赔笑说。
“只要能除了这个毒瘤,死些人怕什么?怕只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若衡,你赶紧再派人去城防大营,叫他们这次务必把东海的余孽全部都给剿杀干净了,决不能留下一个活口,也不要俘虏,也不接受劝降。赶紧把这些祸害全杀了,都城才能太平!”皇后对东海一向是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
云若衡依她的吩咐做完事,卧在榻上的皇后皱眉揉着太阳穴,又说:“现在是扶立新皇的好时机。该杀的逆贼也都派人去杀了。若衡,你派人去将太子叫到皇宫来,再将朝廷上有头有脸的大臣们全召集到皇宫。虽说只有独孤家命大逃过一劫,可仅凭他们的人手,最多自保,却并不能颠覆局势。等大局已定,咱们再慢慢收拾他们。”
太子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前几日,他还在为父皇厌弃自己惶惶不安,还唯恐惠州再次****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会责骂自己。结果,今日一天都城大乱,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等母后叫自己去了皇宫,却告诉他说几位皇弟造反,已经被诛杀!皇上被害,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