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绿芜自己照着小镜子,整个人也是备受打击的状态。
“算,算了,至少这能证明我很正直……”她对着镜子说话,试图催眠自己。
肩膀忽然一沉,罗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镜子中出现很不相称的两张脸。如果化用西洋国的一个童话故事名,那就是“**********”。
“傻!!”
花绿芜:……
“你对独孤栖白感到很歉疚吗?”
“啊”
“把自己打得这么狠,难道你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我的心情吗?”
“不是的……”
“你最近霉运高照,独孤栖白就是祸因。从现在开始跟在我身边,不许单独和他相见,这样才能逢凶化吉!”
——喂!!这么严肃的脸孔说这么无稽的事情真的没关系吗?
花了整整一个时辰,花绿芜才将心情极度狂躁的罗钰哄好。从某种程度上,成年男子比小孩子难哄多了,因为他们有智商。智商越高的越难哄,而花绿芜自认为罗钰的智商比她高上那么一点点……这真是个悲剧。
现在花绿芜正在给罗钰捶背。没错,就是捶背!卖身葬父可怜兮兮的小白菜给有钱的大爷捶背的那种捶背!
罗钰板着脸,眯着眼睛,皱着眉头,抱着肩膀,大刀金马地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妻子温柔小猫一样的捶背服务,居然还一付整个世界都欠他钱的模样!
“轻了!”“重了!”“难道你没吃饭吗”“难道你想要谋杀亲夫吗”
“罗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呀,膝盖疼了,帮我揉揉膝盖……”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双手都快揉废了的花绿芜脸蒙轻纱,终于获得休息的权利,而狂躁的秦王罗钰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事先安插在各地的眼线过来汇报,说西市事发以后,无辜百姓得以回家,现在整个都城街巷酒楼都在议论这件事,尤其是最爱指手画脚的那群清流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慷慨激昂。几个颇有文采的诗人就此事为枉死的惠州人写了祭奠诗,他们的好友和学生将这些触景生情的诗作广泛流传出去。
整个都城像一口亟待喷发的沸水锅,再不马上采取一些措施,恐怕就要出事故了。
而皇宫,从事发到现在整整两个时辰,竟然还没有一丝反应。
“不对!皇宫恐怕出事情了。”听完属下的汇报,罗钰负手踱步,从柜橱壁附近走到门口处,忽然用力拍了一下门框,说出这句话来。
“皇宫出事了?你是说……皇上?”
“是的,皇帝。应该就是他。”
花绿芜从躺椅上直起身来,不小心牵扯到涂了药物的脸蛋,叫她疼的一咧嘴:“为什么?我是说……也许杀死惠州人的命令本来就是皇上下的,所以他对西市发生的事情并不吃惊。恒远当众说是皇上下令诛杀惠州人……所以也许皇上正好端端地坐在皇宫里面,叫你这个胆敢挑衅他的儿子好看。”
“皇帝的性格……”罗钰低声道。
“什么?”
“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皇帝的性格了。”罗钰说:“当年他态度大变,杀了我母妃三族,害死韩统领一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些年一直都在思考,思考那件事,思考他的性格,思考他的内心。自从我们离开都城以后,每一年皇帝颁发的新的法令,处理的重大事情,我都会派人细细搜寻其中过程,再进行仔细分析琢磨。”
“他是一个脾气冲动,极好颜面的人,外厉内荏,有雄心而无相应的才华。屠杀惠州人的命令绝不会是他下的,既然他能在众臣面前说抓捕惠州人以后再审理,就绝不会出尔反尔。”
“你说恒远假传圣旨?啧啧,这家伙跟块石头一样,可不像是这么奸猾的人!”
正交谈着,忽然又有一个眼线前来禀报:“从御林军的兄弟传来消息说,南营统领恒远在回宫的途中遇刺身亡!现在里头正在全面封锁这个消息,里面的兄弟好容易才传递出来。”
罗钰霍地转身!花绿芜吃惊地看着他!
花绿芜叫道:“你说的果然没错。如果是皇帝派恒远杀了惠州人,他完全可以说恒远假传圣旨,堂堂正正地杀了他,用以保全自己的名声。现在恒远却不明不白地死了,最受非议的就是皇上了!皇帝成了受害者,杀害惠州人的罪名全都担在了他身上!他自己不可能这么做!”
“有人在下一局棋!”罗钰眯细了眼睛说:“很大的一局棋。是太子慌不择路,还是宁王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