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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两个人的行走

结婚前,她在乡镇教学,他在城里当警察,每周,他们就盼着周末的那两天能够相聚。现在,她在城里当老师,他又成了乡镇的一名警察,很少有时间待在家里。夜晚,她独自带着儿子,只有在电话里听到彼此的声音,各自的心才能安放。夜,也显得不再那么漫长。

邂逅

杨思思是一个清纯的女孩,喜欢读书,也喜欢做梦。初中毕业考上师范,从农村到城市,她便开始憧憬未来的生活。在她的想像中,未来的男朋友一定要有电影明星一样的气质,还要有运动员一样的强壮体魄,个头一定要高,长相一定要英俊。她想,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一生。

从那时起,杨思思就注意起了生活中出现的所有男生,但认识的人当中却没有一个她理想中的白马王子。

师范毕业,杨思思被分配到离家较远的一个乡镇,当了一名小学教师。每个周末,杨思思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班车回到县城,再从县城坐半个多小时车才能回到家,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两年里,杨思思身边不乏追求者,但始终没有她想嫁的他出现。杨思思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找不到自己理想的伴侣,她宁可选择单身。

正如世上的许多事情来得很突然一样,杨思思的白马王子也出现得很突然,如同天降。

那是一个夏日的周末,杨思思如往常一样从镇上坐车回城。车上空座位很多,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上车后却坐在了杨思思旁边,先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杨思思看,后来又无话找话和杨思思套近乎,并在汽车转弯时乘机往杨思思身上靠。杨思思起身打算换座位,那个男子假装不小心乘机在杨思思腿上摸了一把,杨思思羞得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杨思思落座后,男子又涎着脸跟了过来。杨思思憎恶极了,也恐惧极了,她甚至不知道如何摆脱这个嬉皮笑脸的男子。

就在杨思思最无助的时候,一个身形魁梧的男青年突然出现在杨思思面前,用犀利的眼神看着男子,并用严厉的口气训斥了他。男子摄于男青年的威严,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男青年坐在了过道对面和杨思思同一排的座位上。先前的恐惧渐渐消散,杨思思这才想起还没有向男青年表示谢意,于是拿出包里的饮料递给男青年,男青年没有接,看样子在想什么事情。

杨思思又偷偷看了男青年几眼,心口禁不住砰砰直跳,眼前这位不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杨思思的手心很快变得汗津津的,脸上也有点热。倒不是天气有多热,车里有多闷,而是她的心里在发热。

车很快到站,男青年下车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杨思思。杨思思看了一眼,知道男青年是警察,叫孙志浩。孙志浩说,我还要回去汇报工作,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孙志浩匆匆消失在人流中,杨思思转身坐上了回家的车。一路上,杨思思脑子里全是孙志浩的影子。

那个周末,杨思思在满腹心事中度过。

相望

自从那个周末见到孙志浩,杨思思的心就乱了,像一湖平静的春水突然被调皮的孩子扔进了一块石头,涟漪不断。杨思思脑子里时常显出孙志浩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庞,挺拔的鼻子,还有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

又是一个周末,杨思思在县城下车后,忍不住拨通了孙志浩的电话。只几分钟,孙志浩就出现在杨思思面前。孙志浩那天恰好没事,杨思思说想请他吃饭,感谢他那天及时帮她解围。孙志浩没有推辞,不过声明这顿饭他要做东。

那顿饭,他们吃得很慢,聊得也很投机。杨思思知道了孙志浩没有女朋友。孙志浩也知道了杨思思是一名教师。

自从知道孙志浩没有女朋友,杨思思的心里更加不能平静了。她巴不得每周都能和他一起吃饭。

又是一个周末,杨思思照样坐车回家。在县城刚下车,孙志浩就出现在了她眼前。孙志浩笑嘻嘻的,说自己正好没事,想请她吃顿饭。杨思思本想找个借口推辞,但又怕眼前的白马王子消失,便爽快地答应了。

从那以后,杨思思和孙志浩周末经常见面,他们渐渐熟悉起来。孙志浩的机智、幽默,时常逗得杨思思开怀大笑。杨思思觉得孙志浩是她认识的最有内涵的男青年。

杨思思闲下来的时候就想给孙志浩打电话,但孙志浩总是很忙,且经常出差。有时候,杨思思刚拨通电话,还没说几句话,孙志浩就匆匆挂了,说他正在办案。只有在晚上,下班后,孙志浩才能有时间和杨思思说会儿话。

杨思思有时候怀疑孙志浩是不是在敷衍自己,或许他内心压根不在乎自己。

杨思思记得有一本书上说过,太帅的男人靠不住。杨思思想,像孙志浩这样的男青年,身后追他的女孩可能有一大把,她怀疑自己只不过是他用来填补感情空白的一个棋子。

只有在周末见面的时候,杨思思才能感觉到孙志浩是在乎自己的。

又是一个周末,杨思思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孙志浩突然出现在她的宿舍。孙志浩手里拎着一大袋吃的,他说自己专门来和杨思思一起过周末。那是杨思思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在学校过周末,他俩来到学校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一直待到天黑。他们吃着零食,说着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以及对未来的憧憬。两颗年轻的渴望爱情的心慢慢靠拢了。

和孙志浩的恋情公开后,杨思思身边的人,包括父母都不赞成,理由是孙志浩的工作太危险。杨思思列举出孙志浩的诸多优点来试图说服父母,但父母始终坚持他们的观点。不过这些丝毫没能影响杨思思和孙志浩的感情,她坚持认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事有凑巧,孙志浩在一次执行任务时遭遇歹徒袭击,身上被扎了一刀,幸好伤得不重。杨思思正逢假期,便去医院照顾孙志浩。杨思思的父母知道后,更加反对她和孙志浩在一起。父母为了阻止她和孙志浩来往,甚至瞒着杨思思给她张罗了几次相亲,并特意让孙志浩知道。杨思思为了和父母抗衡,连续几个周末都没有回家。

无奈,父母开出条件,除非孙志浩转行,否则坚决不答应。

但杨思思心里清楚,孙志浩从骨子里热爱他的职业,从穿起那身警服起,他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事业,更别说让他转行。对于父母提出的条件,杨思思在孙志浩面前从未提起过,他们的感情依然炽热。

时间一晃又是两年,在许多人眼里,杨思思已经是一个“老姑娘”了。

父母无奈,终于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相守

婚假还未结束,蜜月才刚刚开始,孙志浩就被安排在一起跨省大案的专案组,不得不提前上班。

孙志浩一走就是二十多天,那些天里,杨思思独守空房,每日都在思念与担忧中度过,她怕孙志浩万一有个闪失。二十多天后,孙志浩风尘仆仆地回来了,长时间与犯罪分子周旋奔波,孙志浩显得很疲惫,很憔悴。杨思思想留下来多陪他几天,可是自己该回学校了。

又是两年,他们过着牛郎织女般的生活。从周一到周五,两人的相思只有通过电话来传送。平时,杨思思不在家,孙志浩从来都不进厨房,他要么在父母家蹭饭,要么就上街凑合。只有杨思思周末回来,家里才能听到锅碗瓢盆的声音,才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家里也才显得有人气。杨思思从小在家里帮母亲做饭,练就了一手很好的厨艺。但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她的厨艺才能派上用场,在学校,她吃食堂。

儿子出生后,杨思思终于调到了城里的小学。

结束了牛郎织女的分居生活,两人除了一心一意干好工作,其他时间都用在了照顾对方、抚育孩子身上。晚饭后,他们经常带着儿子去公园散步,去广场消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算是真正的两口子。

然而,厮守的日子总是短促。

杨思思回城刚一年多。孙志浩又被调到了乡里的派出所。他们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从周一到周五,杨思思都盼着孙志浩早点回家。但孙志浩总是被各种事务缠身,周末也常常不能回家。夜里,杨思思一个人带着儿子,总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又是几年过去,儿子上了小学,孙志浩也调到了离家较近的乡镇派出所,他们攒钱买了一辆车。孙志浩回家的次数频繁了,一家人忙时各奔东西,闲来逛街购物。在外人看来,他们是那么和谐,那么恩爱。

也许,生活本该就是这样。一对相爱的人,天天厮守,反会日久生变。相反,不能日日相守的人,感情反而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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