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焉老爷急忙从号上赶回来,哭丧着脸像个黑煞神。
得知焉玉已经被抢救过来,他的脸上才有了些人色。
焉玉脖子上红红的手指印揪疼了焉老爷的心,盛怒之下狠狠掴了大太太一巴掌。
大太太失去平衡撞在柜子上,额头血流如注。
“老爷,是她自己掐的,反过来冤枉我!”大太太不服,指着四太太。
“老爷,我和穆铁道士去求签,回来时候看见大姐正掐着玉儿的脖子,我与她争执,被她用刀划伤,穆铁道士和下人们都可以做证!”四太太哭着,伤心欲绝的差点蹶过去。
穆铁道士可不像四太太那样说慌还理直气壮,担心的看着大太太,怕她把丑事抖出来。
大太太是必须要说的:“你们的私通被我抓住才想法陷害我的!老爷,他胡子是假的,我刚才亲眼看见他粘上的!”
“当真如此就把你们浸猪笼!”焉老爷让胡管家去验明正身。
见胡管家走过来,穆铁道士惊出一头大汗。
其实,胡管家比他还胆颤,前段时间撞了鬼,现在还惊魂未定,本来打算请大师给驱驱邪呢,这会儿哪敢得罪他?他只是轻扯一下穆铁道士的胡子,装装样子。“老爷,胡子是真的。”
大太太看不过,激动的上来亲手示范。
四太太挡在穆铁道士前面:“得罪了大师,玉儿如果因此遭到降罪,怎么对得起祖宗!”
“你想让我断后!来人,把她关进柴房,一辈子也不许放出来!”
平时大太太作威作福,此时轮为阶下囚,下人们自是不会轻手轻脚,把他连推带赶关进柴房。
焉金闻讯赶去探望,大太太泪如雨下:“几十年的夫妻,他竟然不信我。”
绝望!即使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娘,你要忍耐,很快我就把你风风光光的接出来!”焉金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痛不欲生,为了减少她在柴房受苦的日子,不得不加快推进计划进度。
……
“你回去吧,夫人不想见你。”警卫把焉金挡在门外。
焉金虽然和罗羽裳有了“胡洞之谈”,但心高气傲的罗羽裳根本没把承诺当回事。她只关心廖啸龙的近况,根本没兴趣参与焉家的内斗。
焉金实实在在的付出了很多,她觉得这是个奇耻大辱。既然不能同乘一条船,那么必须有一个被淹死,“罗羽裳,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想推翻焉玉和焉宝这两大难山,焉金必须靠自己了。
成了惊弓之鸟的四太太和穆铁道士,保持着一定距离,迫使焉金的搜证受到阻力。
没有证据,创造证据也要揭穿,她心里反复想着母亲说的话,既然那二位有奸情,焉玉就指不定是谁的种,得找个机会滴血认亲,这将是铁证!
……
焉宝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也越发迟钝和萎靡,成天有气无力的对着空气说话。廖啸龙发觉她的不妥,急忙带她寻医问药。
“断肠草。”
“你没瞧错吧。”廖啸龙瞳孔放大,简直不敢相信大夫给她“判的死刑”。
“有好多乡里误吃这个死的,这草长的像枸杞叶子。”大夫十拿九稳的说。
“怎么能救她一命?花多少钱都行。”
“她的情况这么严重,就算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
廖啸龙不信,抱着总有希望的态度带她访遍了医馆,就连省城大医院都说无药可救。
焉宝“刑期这日”的到来是早晚的事,廖啸龙唯有一个念头,照顾她,让她有生之年能快快乐乐不留遗憾。
好不容易把焉宝哄睡着,廖啸龙才有空想是谁要致她于死地?脑海里忽的一闪出现一个人——罗羽裳!
……
“披着人皮的狼,你太残忍了!”廖啸龙含泪用枪指着罗羽裳。
罗羽裳不明就理,粉白的小脸刷的涂上一层凄凉:“你要杀我?”
“说,你指使谁下的毒!”
下毒?罗羽裳确定这事的始作俑者肯定是焉金,这女人看起来柔弱,骨子里是这般绝情寡义,连亲妹都能下得了手,果真是个狠角色。“我若是杀她,用得着这么费功夫吗?”
廖啸龙如当头棒喝,是呀,她有捷径可走哪用兜这样的圈子。那还能有谁?他是千想万想都没怀疑到焉金头上。
“我告诉你吧,就在她周围,防不胜防!”
廖啸龙哀求着让她告诉他。
“你搬回来住,我就告诉你,哪怕一夜。”罗羽裳从来没求过人,今天算是破了例了。
为了知道谁是幕后黑手,给焉宝报仇,廖啸龙唯有答应这个条件。
……
穆铁道士连连做法,焉玉恢复了正常。本来是该打个板子供起来的恩人,可被大太太一闹,穆铁道士黑着脸像受大了委屈,说什么都要离开。
考虑到焉玉体质弱,容易招邪,焉老爷有意请他留下做个长用的道士。为了消除他心中的顾虑,焉老爷以一家人对他相称,认了他当兄弟,还设夜宴热情款待一番。
晚宴要开席了,焉宝被下人掺到桌前,目光涣散的呆坐着。
焉金挨着她坐,时常把她歪向一边的身体摆摆正。
焉老爷一筹莫展的看着焉宝,往日爱女的蛮横跋扈都成了他想象里的美好,那美好越是快乐的,此时就越是椎心的。他不想让家人为此感到恐慌,更不想打草惊蛇,与廖啸龙商量封锁住消息,暗中调查。
四太太另有目的的问:“宝宝眼神这么涣散,该不是中了邪吧。”
中邪!众人目光向她投来,焉宝半天才有反应,对着空荡荡的门口说:“啸龙回来了,坐这。”
四太太对穆铁道士使了眼神,穆铁道士心领神会:“焉老爷,有件事我一直没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焉老爷揉着太阳穴,低声说:“请讲。”
穆铁道士起身,掏出一张符给焉老爷看。
符上是一个“宝”字。
焉老爷不明白。
穆铁道士缓缓解释道:“宝小姐命里带火,属火山之火天下至硬;玉儿少爷命里带水,潺潺河水至阴至柔。这水火不融,玉少爷是被宝小姐克的生了病,长此下去,恐怕——”
“恐怕什么?”四太太接着说,他俩一唱一合十分搭调。
焉金看在眼里,心中感叹:强中自有强中手,手段是一个比一个高。
穆铁道士不敢说下去,望着焉老爷。
焉老爷猜想到下面的话,心里一个劲犯堵:“敢问大师,该如何化解?”
“煞在天边转为灵,不仅不能伤害,却能相互扶持,相辅相成。”
“你是说把宝宝送出宅子?她和玉儿都能从此健康?”四太太问。
“越远越好。”穆铁道士边点头边说,真恨不得马上送走焉府财产最大受益人。
“送宝宝走,她就真能康复吗?”焉老爷眼睛里闪出一道光,仿佛看到了能让爱女重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