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伦成功的把世应惜拐入自己的房间后,自然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先去拿了一把钥匙打开了玻璃柜,拿出那把他多年未碰的枪,帅气的在手中转动一下然后握住。
世应惜惊讶的微微张着嘴,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顾天伦想着,小时候他是还有些握不住这把枪的,而现在他不仅能握住它,还能用它耍帅,并且摆出让世应惜惊叹的帅气姿势。
他把这把枪交给世应惜,心情有些沉重。因为世应惜是继他之后第一个碰这把枪的人。
世应惜小心翼翼的握住这把有着故事的手枪,这是她第一次拿枪,姿势有些滑稽,但最多的还是激动。
她说:“分量还不轻啊。”
“嗯,它是勃朗宁M1935也称GP35,它的名字叫Simom.”
“Simom.”世应惜举着它,微微歪着头看他。
顾天伦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用有些好奇的眼神看着他的Simon。
“你们是好朋友吗?”世应惜好奇的问。
顾天伦否认道:“不是,它可让我吃了好多苦,才不是好朋友。”
世应惜知道他在说谎,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把它保存的那么好,上面虽然有些划痕,但一点都没有落灰,还有他刚刚拿起它的样子,明明是珍惜的不行,他的眼神根本欺骗不了她。
“小时候,我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就差0.5公分我可能就瞎了。”
世应惜把玩着手枪的手因为他这句话瞬间停滞住了,她有些心疼的看着顾天伦,顾天伦却笑着宽慰她说:“没事儿,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伤疤都看不见了。”
他说着把脸凑到世应惜眼前去,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左眼的眼角处,让她感受一下这里残留的一点疤痕。
“就是这么小的一点,你仔细看看不清楚吧?”
世应惜凑近了看他眼角的疤痕,她原以为这只是一颗痣,现在用手触摸才能感受到这上面的痕迹。
顾天伦虽然说的风轻云淡,可世应惜总隐隐的觉得不安,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为此学枪……
顾天伦看着她一副不安的表情后就有些后悔跟她说这件事情了,看吧,他就知道她会担心,但是无奈她迟早该知道,那比起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事情,还不如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呢。
他扯开话题说:“也是因为那次受伤,我才有机会拿枪。”
“小时候觉得拿枪真帅,可当真正握着它的时候,就觉得一点都不帅了。当时我连拿枪都有些困难,可爸爸还非得一天安排四五个小时让我练枪。”
“那么长的时间?”世应惜惊叹。
“看不出吧,他心那么狠。”
“叔叔那是为你好。”世应惜睨了他一眼。
“我知道,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不能理解。”顾天伦双手搭在沙发背上,双眼看着对面的窗外,开始回想当时……
那个时候他在中国受了伤,被带去法国之后,在他的伤好了之后,顾仁柏就送了顾天伦一个礼物——就是那把枪。
顾仁柏对着个子不高的顾天伦说:“怎么样?帅吧。”
顾天伦兴奋的点头:“嗯嗯嗯,太帅了,在法国就可以有枪吗?”
“对啊,我们Allen喜不喜欢在法国?”
凯瑟琳在一旁问他。顾天伦刚想点头的时候,顾仁柏就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声:“凯瑟琳!”
凯瑟琳瞪了一眼顾仁柏就愤愤地离开了。
顾天伦看得出他父母在闹矛盾,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喜欢枪。在中国的时候,他看过被老爷子锁在玻璃柜里的枪,也看过老爷子储藏室里各种各样的枪,只是老爷子从不让他玩,这让他很憋屈。现在他终于可以拥有一把自己的枪了。
拿到枪的那一晚他整宿没睡,拿着属于他的枪把玩了整整一晚上。还给他去了一个名字叫“Simon”。
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那把枪是他噩梦的开始。
“不过第二天,爸爸就叫我把枪拆了。”顾天伦说。
“为什么?”世应惜有些不解。
“这样我才能从里到外的把它了解透彻啊。”
现在的顾天伦是明白了,但是那时候的顾天伦全然不能理解顾仁柏的做法,他倔强的不要拆掉它,但是顾仁柏也是同样固执的人,他逼着顾天伦一定要把它拆了。
没办法的顾天伦只好含着泪撅着嘴把它心爱的伙伴儿给拆的七零八落。
拆完之后顾仁柏过来检查,很满意的揉揉他的脑袋说:“拆的不错,现在把它装回起来。”
顾天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高大的爸爸,觉得他似乎在耍自己,他委屈的吼道:“为什么!是你叫我拆了它,现在又叫我把它装回来!”
“因为你喜欢它,所以把它装回来,如果你不想装我也不强迫你,但是这样我就没办法教你了。”
顾仁柏又这样丢下一句话离开了他的房间,留顾天伦一个人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一堆Simon的“尸骨”,经过激烈的挣扎,他又含着泪把它装了起来。
装好后他捧着枪去找顾仁柏,小心翼翼地说:“爸爸,我拼好了。”
顾仁柏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感动的想要哭泣,他就知道他的儿子不会差到那里。
他捧着顾天伦的小脸,在上面狠狠地亲了两口。
“你看,它这不是回来了嘛。”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
“你必须要再拆装几次,彻底地熟悉了你的伙伴,我才能教你开枪,等你可以学会怎么拿它了之后,我就把子弹给你。”顾仁柏用子弹诱惑着这个还没有定力的孩子。
“真的子弹吗?”顾天伦有些惊讶的问。
顾仁柏对着他点了点头,顾天伦高兴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爱你爸爸。”
顾仁柏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亲了亲他左眼角的伤痕,心疼的说:“爸爸也爱你。”
“他就这样,把我引到一个陷阱里。”顾天伦无奈的说。
世应惜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像是听故事一样的,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顾天伦就只好继续说。
之后他每天进行着拆装训练,直到在一分半内完成一次拆装,顾仁柏才真正的满意。
可这种成绩在一个小孩子手里产生,是多么的是不容易,当时的顾天伦差点没有委屈的砸了他的伙伴。
不过还好的是,顾仁柏没有违约,第二天就带他去了射击场。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进行射击,顾仁柏只教他如何拿枪。
他在一旁拿着枪给他做示范,顾天伦饶有兴趣的跟着学。
顾仁柏看着他最后的拿枪姿势,还是主动过去帮他调整了一下。
“把脚再分开些。”顾仁柏弯下腰打打他的腿内侧。
“手再提高一点,与眼睛平行。”顾仁柏主动把他的手往上抬了一些。
这时候顾天伦还是笑着的,嘴上勾出的弧度正是他自豪的表现。
可等过了一会儿他手发酸的时候,他就开始扁着嘴问顾仁柏:“爸爸,什么时候才能放下来。”
顾仁柏上前调整了他的姿势后说:“再站一会儿,还没到一个小时。”
“可是我好酸。”
“好酸也要举着。”顾仁柏没有丝毫要心软的意思,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要是现在不狠,顾天伦以后就会收到更大的伤害。
“这样是为了让你的肌肉适应这个姿势吗?好让你之后一拿枪就能调整到这个位置。”世应惜想起她小时候在少年宫练舞蹈的时候也是这样,舞蹈老师让她们练习芭蕾手位的时候也是一站就是一堂课。
“是啊,第二天我手痛的都快举不起来了,他还是逼着我练。”顾天伦回忆当时,他真的快要恨死他爸爸了。
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之后,顾仁柏真的带了一包仿真子弹给他,对他说:“现在开始练习瞄准度。”
顾天伦看了看子弹,抱怨道:“不是真的。”
“你小子现在就要真的,还差远呢,走都没学会就要学跑可不行哦。”
顾仁柏拍拍顾天伦的小脑袋。
“来,看着爸爸怎么上子弹的。”
顾天伦得意的拦住他爸爸说:“不用,我会装子弹。”
顾天伦说着,迅速地拆下弹匣,抓了几颗子弹装进去,再迅速地把它插了回去。
“不错嘛,看看让你拆装没有委屈你吧。”顾仁柏说:“既然这样你上膛给我看看。”
顾天伦自信的点头,右手握住枪,左手握住套筒,向后一拉子弹就上膛了。
顾仁柏依旧是夸赞了他,不过对他说:“还有一种更快的方法,想学吗?”
“想学。”顾天伦迫不及待地点头。
“看着。”顾仁柏话音刚落,就握住枪提到胸口,枪口朝下,左手握住套筒,右手向前一推就好了。“这样还能顺势把枪口对准目标。”他转头问顾天伦,“怎么样?不错吧?”
顾天伦点点头,然后再脑子里回想了一边顾仁柏的动作,再学着他,有模有样的上膛。
“能给我演示一遍吗?”世应惜期待的看着顾天伦,她想看看他这样英姿飒爽的一面。
“可以啊,不过你不想学一下吗?”顾天伦反问她。
“我可以吗?”世应惜指指自己。
顾天伦挑眉:“当然。”
说着他拉着世应惜起身,让世应惜站在窗前手握住枪,他站在后面双手从她肩膀处环过去,他的两只手分别握住世应惜的两只手,两个人这样毫无距离的接触让世应惜有些飘飘然。
顾天伦调整好她的姿势之后走到她面前满意的点头:“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啊。”
世应惜在得到他肯定之后,骄傲的勾起唇角笑了。
顾天伦再次走到世应惜身后,他的双臂贴着她的手臂,而后握住她握枪的手,带着她把子弹上了膛。
世应惜全程只感受到了他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体上的温度,全然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上膛的。
顾天伦把自己的食指搭在世应惜放在扣住扳机的食指上,在世应惜没做好准备的时候,他就把扳机压下去,吓得世应惜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顾天伦打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又没有子弹,怕什么。”
世应惜瞪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枪摁在顾天伦的怀里,气呼呼的坐会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