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地上那具亲信的尸体，海茨墨脸上阴晴不定。
塞西莉亚似乎愈发不给自己做事的选择权了，他这个城主当得极憋屈。
下一个死的，会是自己吗？
海茨墨抬起头，城堡里乌漆嘛黑，头顶不见阴云却也遍寻不到月影的踪迹。
几名值夜哨的卫兵缩在高墙垒砌的瞭望塔里，一点火把的光是城堡里唯一的亮处。
时至今日，连守夜的人也不愿意冒着风在墙上转两圈了。
毕竟外城几乎已成一片空屋，遭到猛火肆虐的西南面更是如同废墟一般，整座瑞恩城几乎毫无生机，人都不剩多少，更别提什么敌人了。
海茨墨没有心情去管教这些偷懒的卫兵，他从亲信尸体旁绕过，短暂停留片刻，看了一眼似乎带着笑意死去的亲信，海茨墨旋即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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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最高处，没人愿意来的尖顶阁楼。
只有一位老仆人会每日来送两次饭菜补给，顺道收拾垃圾。
这里住着一位被软禁的小公子，奥托的二儿子奥尔弗莱迪。
奥尔弗莱迪自从试图逃跑却被管事捉住之后便被关在这里，与外界断了联系，海茨墨原本觉得留他无用，毒杀伯爵夫人的当日想送这小孩上路，却被塞西莉亚拦住了。
塞西莉亚对这小正太很感兴趣，甚至超过了对海茨墨的兴趣。
“小鬼，你在搞什么呢？”
从只有一拳宽的石窗钻入室内，塞西莉亚发现小正太背对着石窗，在摆着鱼油蜡烛的桌案前写写画画。
鱼油蜡烛是北海特产，虽然照明效果并不怎么好，但是胜在耐用、易保存且价格低廉，是漫长冬季陪伴人类的好工具，在整个瑞文斯顿都很畅销。
塞西莉亚一进来，随手施展星星点点的法术让整个阁楼顿时亮堂起来。
外面的风啸声被厚厚的石墙挡住，在这个季节内里十分温暖，这处尖顶阁楼里的房间虽然狭小，看上去应有的摆设却也一应俱全。
想来奥尔弗莱迪没有受到任何虐待。
小正太回过头，他比几个月前瘦了一些，眼神里看不出恼怒或是不甘，就像个听话的小孩子。
“他们叫你圣女，也叫你魔女，你到底是圣是魔？”
小正太没有回答，反问道。
“还有人说我是神。”
塞西莉亚挑了挑眉，：“怎么，这个回答跟你想的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问我谁说你是魔女。”小正太耸了耸肩，将面前桌案上正在写写画画的纸张推给靠近的塞西莉亚看。
上面都是一些小孩子的涂鸦罢了。
“然后我就会去杀了那个倒霉的人，比如说捉你回来的那个管事？”
塞西莉亚轻笑道：“或者是你姐姐之前的女仆，而你还会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面带犹豫的说你也是偶然发现，像是一个总穿深灰蓝格子围裙的胖女仆在跟一个络腮胡子白头发的管事嘀咕被你听见了。”
“你很聪明。”小正太发现自己被拆穿内心想法之后坦然承认了。
“你也很有绘画天赋，小鬼。”
塞西莉亚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纸，那上面线条凌乱且繁杂。
“这么快就把城堡图反画出来了？可惜你并没有发现能够逃跑的路径。”
“错了，姐姐，我并没有想逃跑，这里离地面有两百尺，唯一离开的通道上有三道门关着，除非我想摔死。”
小正太被点破之后并没有任何表示，仿佛他早就料到这种结果。
“姐姐？”
塞西莉亚笑了，她虽然一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暗黑系少女模样，可见到她的人从未有敢这样称呼她的。
“奥尔弗莱迪。”塞西莉亚很正式的叫起小正太的名字。
“我在，尊敬的女士，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我这个孩子能为你做些什么？”
小正太起身拂胸行礼道。
“圣教很需要你这样脑袋灵光的成员，我们在南面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我才会来这，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成为圣教最年轻的主祭司。”
塞西莉亚故作傲慢的停顿片刻后说道：“然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小正太闻言，先是迟疑，嘴唇微缩，眉头拧着，听到第二句后露出一副惊喜过望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喊道：“我愿意！”
小正太在不宽敞的阁楼房间里来回踱步，挥舞这一双小胳膊表现自己的憋屈：
“啊！圣女！你不知道我在这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瞧这木地板，我无聊时常数着它们，每一块的图案我都记住了！只要让我出去，我什么都愿意！你也知道我早就想出去了！”
这一番表演极其自然，连贯的面部微反应和真情流露一样的演说，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可还是没能骗过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
塞西莉亚弹指一挥，桌案上的鱼油蜡烛猛然窜起火苗，以极不正常的样子燃烧着，散发出比之前亮数倍的光。
“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塞西莉亚直愣愣的走到石墙边，背对还在表演状态中的小正太。
“明天会有人来教你该做些什么，跟着学就可以，耍滑头也无所谓。”
说罢，塞西莉亚没给小正太继续开口的机会，她溜了。
她可以直接施展手段将小正太控制，甚至用不着什么法术或秘药，可她没有这么做，无脑的手下拜蛇教里实在是太多了。
能够独当一面，接替死在巴克斯帝国三个大祭司的人可一个没有，塞西莉亚决心培养奥尔弗莱迪成为拜蛇教的新种子祭司。
所以才一直留着这今年还不满十二的小正太，想看看他在这种处境里的反应。
奥尔弗莱迪的这份心性让塞西莉亚很满意，她自问没几个同龄人能做到这样。
塞西莉亚溜出尖顶阁楼，她有些疑惑，听说这儿原本的主人奥托伯爵并不算什么能人，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心机堪称妖孽的儿子？
塞西莉亚飘到尖顶上，这里是瑞恩城的最高处，虽然入眼所及皆是黑蒙蒙的一片，只有城堡少数地方亮着微弱的火光，塞西莉亚的感应力却能传达很远，隔着二十里都能感应到上古龙裔身上独特的气息。
那个熟悉的，在黄金地宫里引来帝国守护骑士大军的年轻龙血战士的气息。
塞西莉亚并没有因为敌人而感到不妙，她脑袋里只想着若是这叫做雷纳的龙血战士精神力不强，把他改造成巨蟒骑士效果一定不错。
（缺失的章节已经补充到相邻的章节里了，不影响阅读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