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既然在荒无人烟的昆仑冰川,又怎么可能在美国的美国的学术性报纸上发表文章呢?难道他早就猜到你会去美国寻找他的下落?”姜子行问道。
“对此事我也甚感不解,所以我就暗中调查到底是谁在报纸上发表的这篇文章。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发表者,一个叫史蒂夫·文森的人。我质问史蒂夫:怎么知道我和父亲的联络暗语的?他告诉我有人雇佣他这么做。他还告诉我用不着着急知道雇佣他发表文章的那个人是谁,在我回到中国后自然会见到雇佣他发表这篇文章的人。我知道他已经将他所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告诉了我,在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林教授道。
“所以你回到了中国,并根据你在美国找到的关于当年民国地质勘探队的线索,制定了这次地质勘探线路。”张胜男肯定道。
“是的。”林教授道,“根据我在美国找到的线索,我制定了一条和当年民国地质勘探队一条几乎一样的勘探路线。”
“你在我们的勘探地故意拖延几天,也是为了遇到那场大雾?”姜子行的声音有些激动道。
林教授点了一下头,惋惜了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你没想到事情会发展道这种地步?”姜子行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你对不起的是王建国和李同,那么好的两名同志,说没就没有了。”姜子行转过身子,蹲在了地上,留下了眼泪。
张胜男抚摸着姜子行的后背,安慰着他。她知道在地质勘探队中姜子行和王建国、李同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几分钟后,姜子行的情绪平稳了下来,看着林教授道:“我一定要对王建国和李同有一个交代,我要把你带到我们的营地,把你交给勘探队的同志处置。”
“子行,我们……我们回不去了。”张胜男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姜子行疑惑的看着张胜男,他们的营地就在几百里以外的地方,如果能搭到顺风车,差不多一天之后就可以到达他们的营地,怎么可能回不去呢?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和林教授曾经回到过我们的驻扎地,我们营地不见了。”张胜男道。
“他们撤离了?”
“不是,我和小张同志回到营地的时候,地质勘探队的所有帐篷和装备都在,只是我们的同志却不知道去到了哪里。我和小张同志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他们任何人的影子。”林教授道。
张胜男看着姜子行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就像当年失踪的民国地质勘探队一样。”
“什么?和民国勘探队一样消失了?”姜子行大吃了一惊。完了完了,他们现在彻底成为了无身份之人了。在大雾之后,上级领导本来就怀疑他们还存在的事实,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更加的百口莫辩,解释不清楚了。这下看来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用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父母了。“那……那我……我们……现……现在该怎么办?”姜子行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所措道。
“我早就决定好了,跟着林教授去找他的父亲和民国地质勘探队,也许找到他们就能解开谜题,找到我们回去的办法。”张胜男决定道。
“这样能行吗?”姜子行心中有些犹豫道。
“除了这个办法,我们现在别无选择。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们根本不知道。如果现在我们贸然回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张胜男道。
听到张胜男的话,也为了早日见到自己的父母,姜子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下定决心道:“好,我们跟着林教授去找他的父亲和民国地质勘探队。”
听到姜子行的决定,林教授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离他心中的计划又更近了一步。他道:“在去昆仑冰川前,我们必须先准备一些物资和找到一个人。”
“找到一个人?谁?”姜子行问道。
“当年民国地质勘探队的向导阿尔布古大叔。”
姜子行和张胜男惊骇的相互的看了一眼。姜子行道:“什么?你不是当年的民国地质勘探队的所有人都失踪了吗?”
“在民国地质勘探队失踪的前一天,向导阿尔布古大叔却突然离开了地质勘探队。我想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他们失踪的前一天突然离开民国地质勘探队的营地。”林教授解释道。
“那他现在在哪儿?”张胜男问道。
“据我所知他现在躲在了一个靠近中蒙边界的小镇上。”林教授答道。
“不过,在去这个中蒙边界的小镇之前,有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姜子行道。
“怎么?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小姜还是不能相信我吗?”林教授微皱眉头道。
“我想知道在你父亲的照片上,哪位是你的父亲?”姜子行看着林教授问道。
“这没有问题。”林教授从口袋中掏出了他父亲的照片,指着第一排中间往右第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父亲,坐在中间的就是陈文博。”
张胜男疑惑的看着林教授手中的照片,问道:“坐在陈文博左边的那个外国人又是谁?”
林教授指着照片上张胜男说的那位,道:“你说他?”
张胜男点了点头。
“他叫裴立夫·道尔顿,是一名美国的考古学家和探险家,也是当年民国地质勘探队的顾问。”
经过几天的风尘仆仆,他们终于来到了那个靠近中蒙边界的小镇。几天的劳累,让他们首先想找一家招待所,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找到全镇唯一一家小客栈,刚走进门口,就有一把飞来的板凳出门迎接他们了。幸亏姜子行小的时候练过几年的拳脚,身手敏捷,将张胜男和林教授拉开了,要不然和板凳撞上,那可就不得了了。
血气方刚的姜子行立马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小旅馆,想质问客栈老板这就是他们的迎客和待客之道吗?可是,他前脚刚踏入客栈还没有站稳,又一个更大的板凳向他飞了过来。这下是彻底激怒了姜子行,他起身一脚将那个向他飞来的板凳踹了回去,以“回敬”那个向他扔板凳的人。只听“哎呀”一声,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姜子行。姜子行现在才看明白原来是两伙看起来像土匪模样的人在群殴。这下可好,在别人的地盘上,打了他们的人。
两伙人见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了,立马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将枪口对外,都看向了门口的姜子行。他们看着门口年纪轻轻的姜子行,却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也不敢怠慢,只是将姜子行慢慢地围在了中间,伺机进攻。
张胜男想上去帮姜子行,被林教授拉着了,道:“小张同志放心,以小姜同志的身上,这几个毛贼奈何不了他。”其实,林教授也深感意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姜子行,身手却如此了得。
就在这时,一个土匪试探性的向姜子行进攻了,结果被姜子行一脚踹到了裆部,疼的他握着裆部,卷缩着身子倒在了地上。其他的土匪见自己的同伙被打倒地,全部都做好的进攻的态势,准备好好教训一番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突然,一声咳嗽,在场的所有的土匪都愣住,面露惧色。然后,一个男性的声音从客栈的二楼顺着楼梯传来了下来:“老伙计,好久不见了。”
将姜子行围起来的土匪,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声音,立马吓得双腿发颤,有的甚至吓得都尿了裤子,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对不起,二爷,小的们不知道他们是您的朋友,才多有冒犯,请二爷饶命,饶了小的们吧!”
就在姜子行和张胜男奇怪楼上的二爷在说谁是他的老朋友,看向二楼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林教授回应道:“是啊,老邱,确实好久不见!”姜子行和张胜男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林教授,他又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还能在这荒凉的边境小镇见面。”一个梳着光亮的大背头,身材中等,略有发福,身着黑色的中山装,和林教授看起来年纪相仿的人走下了楼梯。不过,他比林教授更加的精神饱满,而林教授的脸上却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身上跟着两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同样身着黑色中山装的人,看样子是二爷的保镖。
“滚!”一个身高略高的保镖对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土匪狠狠的说道。
“是,是,小的们马上就滚。”那群土匪连跪带爬的逃出了小客栈。
“阿里木老哥,麻烦你把这里收拾干净,今天我要和我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醉方休。还有今天砸坏的所有东西,我会双倍赔偿给你。”二爷对着客栈老板的口气异常的随和。他的话音还没落,他身旁的那个身材矮一点的保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小黄鱼”(黄金)交到了阿里木的手中。
阿里木笑眯眯的将“小黄鱼”放进了口袋中,立马招呼伙计收拾了起来。没几分钟,旅馆的大堂又恢复了原样。
二爷坐到了一张较大的桌子位置中间,“老伙计,请吧!”林教授走进了旅馆,坐到了二爷对面的位置,道:“没想到我这边刚一有风吹草动,就把你引来了。”
“这一次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呢。”二爷道,“我可不想像上一次那样再等几十年。岁月不饶人,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张胜男走到姜子行的身边,听着林教授和二爷之间的对话,明白他们说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寻找成吉思汗陵墓的机会,但她不解的是在几十年前,他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难道他们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寻找成吉思汗陵墓吗?而林教授只回国了十几年,时间上完全对不上。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一身牛仔打扮,风尘仆仆的外国友人坐到了旅店角落的桌子旁,用生硬的中文道:“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东西全部给我端上来。”
伙计看着脏兮兮的“牛仔”,嫌弃厌恶道:“臭老外,你有钱吗?”
“牛仔”见自己受到了伙计的鄙视,从口袋掏出了几张美元大钞,丢给了伙计。伙计赶紧捡起地上的美元,一脸殷勤道:“您稍等,您要的好吃的,马上就到。”
姜子行和张胜男审视着“牛仔”,因为那时中国刚刚建国,再加上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宣传大都是负面的、不好的方面,所以来中国的外国旅客非常的少。不过他们大部分都去北京看长城和紫禁城,不会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尤其还是一个人。即使有也是别有用心之人,不是间谍就是盗墓贼,中国的好多文物就是通过他们之手,流散到海外的。
神经敏锐的“牛仔”发现了姜子行和张胜男在审视他,不过他并不在意,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耐心等待着他的美食。很快他的眼神却停留在了二爷身上,起身用生硬的中文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爷,我找得你好苦。”
“史蒂夫·文森先生?”林教授惊讶的起身,看着灰头土脸的“牛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