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幢上个世纪50年代的建筑处处充满了腐朽的味道,面积也不大,整幢二层小楼被分割为四个房间,下面的两个房间里堆满了各种体育器材和破旧桌子,看上去应该是用来当储物间,而楼上紧挨楼道的那间房间则更是破烂,甚至连门窗都没有,里面除了一方讲台和被调皮的学生画满了各种涂鸦的黑板外,并无一物。
“看来,最右边的便是那个07-06了。。。”
看了半天,我才想出了这个近乎于废话的结论。但看着那间从外表看起来和别的教室并无两样的地方,我的内心中却充满了激动和好奇。恨不得自己能够马上就进入到那个07-06里,看一看为何这里面的学生为何会让学校的老师如此惊惧,莫不成那些人都是三头六臂不成?
“吱呀~~~吱呀”
脚步轻轻地踩在那木质的阶梯上,但仍旧惹起了它不快地呻吟声。
“妈的,07-06的学生难道就不怕哪天这破木板断了,把自己给摔死?”
提心吊胆的走上二楼,我扭头望了眼身后那一条条破旧的阶梯,心中不由得开始骂起了街。
直到心中稍觉爽快些后,我这才迈起脚步走到了07-06的门外,探头望去,只见里面好像正在上课,讲台上正站着一位体态肥胖的老头子,看样子应该是一位老学究,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镜显示出他有着渊博的学识。
环视教室一圈,只见整间教室内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七八张桌子,但只坐了六位学生,其中就赫然有我刚才见过的王贤解沛轩以及那位体态消瘦留着一头凌乱长刘海戴着一副玻璃眼镜的有趣少年。
除了这三人外,在教室的后面还坐着三位外貌不一的学生,其中一人看上去便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感;另外一个则是嘴挂猥琐的笑容,手中捧着一本黄色书刊在投入的看着;最后一位则面露高傲的神情,似乎整个世界的人都比他低一等,拽得不行。
“报告,新生刘耀报道!”
抱着恶趣味的心态,我趁着老教师慷慨激昂的在讲书的空挡,直接放声说道,但接下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名原本表情冰冷的学生却倏然笔直站起,向着讲台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同样大声的说道:“有!敬礼!”
不过旋即他就像想起了什么,面色略显尴尬的坐了下来。不过这下教室里却笑翻了天,那名刚才还在投入的观看黄色书刊的猥琐少年一把甩开那本黄色书刊,放声大笑道:“我说大飞,你还当你是在部队里啊?哈哈,真他娘的笑死我得了!”
“就是,不是兄弟说你,大飞,你说你这个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掉啊?妈的,上次老子跟他去吃饭,结果赶上人家饭店的电视里在播放阅兵式,你猜这SB在干吗?哈哈,这SB竟然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冲着电视敬起了礼!”
唯恐天下不乱的话自然是王贤说出来的,依旧的粗俗不堪,不过依然有趣。
原本还算肃静的教室经过这场小小的风波却再也安静不下来,众人都开始忙起了各自的事情,这倒让讲台上的老教师恼怒不堪,不过看样子他不敢冲底下的这些学生发脾气,只好转过头来冲我发难:“我说这位同学,你进门前难道不懂敲门吗?你懂不懂礼貌?”
“嗯?您教教我,这么破烂的门,怎么敲?要是被我敲坏的话,老师您会不会又怪我损坏公物了?”
说着,我还满脸坏笑的比划着敲门的姿势,对这种欺软怕硬的老师,我一向是嗤之以鼻。
那个老头子估计也是被我说急了,心想着还反了你们这群学生了。只见他脸色阴沉的就来到我跟前,伸手作势就要赏我两个大耳刮子。
当然,我不能束手待毙,正巧我现在满肚子的气,既然这个老头子送上门来,我自然就不客气了!
老头儿的巴掌在快扇到我脸上时,我心中却很是暗喜,看来这个老头子是把我给看扁了,莫非他还以为凭这般手段就能收拾了我刘耀?
我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只等着老头先出手,然后,嘿嘿,就是该俺还手的时候了!
但,许久之后,我的脸上并没有感到火辣辣的疼痛,睁开双眼看去,却只见老头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只不过在他的手腕上还有另外一支洁白纤细的手。
“陈老师,这个小家伙不管怎样说,现在也是我们07-06的,你打不得。。。”
原来,是那个高傲的家伙出手阻拦了老头,不过对此,我倒是觉得可惜,看来这下有火恐怕也发不出来了。
“石轩宇!这是你对老师说话的态度吗?啊~~疼!!!”
老头看有学生竟然阻拦自己,心里那个气啊~顿时就扭头对旁边的那个高傲的家伙呵斥道,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话都没说,就叫起来痛了。
“态度?呵呵,你别说笑了,我说你打不得,你就打不得!哼,乱臣贼子还敢给我讲态度?”
那个叫石轩宇的高傲家伙俯着身子面带轻蔑笑容的瞪着老头,手中的劲道却陡然加大,硬是把那个老头掐的嗷嗷大叫。
“够了!”
一直静坐在座位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体态消瘦少年此时却开口说道,看样子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是,老大。。。”
石轩宇似乎颇有不甘的凝视那个老头一眼,不过很快他就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便撒开了手,也没有说什么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们。。。你们简直是要造反!我。。。我要把这事告诉学校里,让校长把你们这个班给撤了!哼!”
侥幸躲过一劫的老头不但没有灰溜溜的离开,反而握着那只被石轩宇捏痛的手腕,满脸扭曲愤怒表情的大声怒骂道。
“请便。”
面对老头的威胁,在场的人除了那个体态消瘦的少年外都站起了身,同样怒视着那个老头。不过那个体态消瘦的少年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望了眼那个老头,淡淡的说道,作势还摆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好,张淳,你个小屁孩别给我嚣张,总有一天我要你滚出县直一高!”
老头看样子是不想走了,只是站在那里连连骂街。这下倒是捅了马蜂窝了。原本还只是怒目相视的那几个学生,在听到老头骂那个体态消瘦的少年,便再也忍不下去。
“妈的!你这老家伙找削是吧?妈的,你今儿也别走了!陪大爷练练!”
首先忍不住想要出手的,果然是王贤。这家伙看上去是真的怒了,只见王贤脱下校服,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肌肉,一边握拳走来,一边口里连连骂道。
“我说过了,谁要敢得罪张淳大哥,我会扭下他的脑袋。。。”
那个被称作大飞的冰冷少年,同样脱下外套,当我看到他那浑身的伤疤时,同样被狠狠地震惊了。那可不是学生打架什么的留下的伤疤,凭咱看了多少年抗战剧的经验上来看,那绝对是枪伤和刀伤!
都说三国时期的东吴大将周泰因为救幼年的孙权而留下一身坑坑洼洼的伤痕,而被称作千伤,但现在让我看来,这哥们即便是称不上千伤,也得是百伤。
“喂,老头,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阿贤可是蝉联过两届全国青少年自由搏击的冠军啊~~~您老可得小心点。。。”
那个外表猥琐的少年唯恐天下不乱的扯着嗓子吼道。说罢,他就从桌子底下扯出了一张写了胜负二字的海报,放在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扣扣索索的掏出了10块钱放在了海报上,冲着四周喊道:“来啊来啊,一赔一百,都快点来下注,买定离手。”
“叮~~~~~~~~”
就在老头脸色惊恐的看着面前两个凶神恶煞的学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下课的铃声突然响起,他这才如临大赦般慌忙逃窜而去。
“切!真没趣,还以为今天的晚饭钱有着落了。。。”
那个表情猥琐的少年望着老头慌张逃跑的身影,口中颇为无奈的喃喃道。
“多谢你们,我是转校生刘潇,很高兴认识你们。。。”
老头既然已经走了,我便走进教室内,站在讲台上面带笑容的对地下的这些人自我介绍道。
“欢迎你加入07-06,我是班长张淳,这几位同学分别是副班长孙培伦、王贤、解沛轩、石轩宇和王同飞,你以后就是07-06的第七名学生。”
体态消瘦的少年,也就是张淳,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说道,并且他还分别给我介绍了下其余的同学。
原来,那个外表猥琐的少年叫孙培伦,而且还是07-06的副班长;王贤和解沛轩我之前就已然认识,他二人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冲我摆了摆手;石轩宇则是刚才那位高傲的家伙,虽然我很不爽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过人家刚才毕竟还帮过我,我只好微笑的对他点了点头,只不过那家伙竟然完全无视了我了。。。至于王同飞,就是刚才那位全身伤疤的小哥,果然也是猛人一个。
全员介绍完毕,走到最后排那张空着的桌子,将随身带的书本杂志塞到抽屉里,便倒头就睡,可能是最近几天太累了,这一觉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貌似有人掐住我的鼻子,弄得我呼吸不上来时,我这才给吓醒了。
抬头一看,只见张淳等几人都围在我跟前,而捏住我鼻子的则是那个外表猥琐的孙培伦,他看到我终于醒了,这才松开了手,咧着大嘴笑说道:“这哥们真能睡,起来了,现在都下学了,赶快收拾下,咱们去密西密西。”
“啊?现在都下学了?呼~~~睡得好爽啊!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密西密西?”
我由于刚睡醒,脑袋瓜子还有点转不过来弯,一时间没闹明白什么事密西密西。
“唉,你笨啊,密西密西就是。。。就是密西密西啊~~”
说着,孙培伦还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吃饭姿势,这时我才闹明白,合着这家伙是在说日语啊!
“我说,吃饭就吃饭呗,还密西密西,跟个日本鬼子似的。。。”
看着猥琐不已的孙培伦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嘟囔道。谁知道,我刚说出这句话,旁边的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就在我依旧蒙圈的时候,只见王贤开口解释道:“哈哈,兄弟,好见识,要不然这***怎么会被人称作太君呢?是吧,太君桑,嘿,吆西吆西~~”
我靠,原来王贤之前提过的那个太君,就是孙培伦啊,不过真还别说,这家伙的气质的确是有几分像日本鬼子!
几人嬉闹了几分钟,这才安静下来。见他们都不闹了,作为班长的张淳这才拍了拍手,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为了迎接新人,今天晚上我请客,去荔园吃饭。。。”
“好耶,那我们就出发吧!”
除了我不知道那个荔园是什么玩意外,其余的人都欢快的答应道。
说走就走,我们一行七人走下二层楼,沿着学校那宽阔的柏油路就向校门外走去,由于现在是放学时间,所以一路上都是准备回家或者玩耍的学生,不过当他们看到张淳等人的时候,都是一副面带畏惧的神色,仿佛像是看怪物般的看着我们七个人,这让我相当的不爽,不过看其余的六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依旧是有说有笑。
“我们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你既然已经加入了07-06,就要做好被别人看成怪物的觉悟。”
似乎是看出了我脸色不爽,走在最前面的张淳头也不回的低声说道,听到他的话,我只得嗯了一声。
“孤独的守望者。。。真是让人发疯的孤独。。。”
张淳最后的这句话声音低的几乎没人能够听得见,要不是我自幼耳力惊人,再加上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否则的话是听不见的。从他的这句低不可闻的话语里,我听出了浓浓的寂落,同时我也很是好奇,这个张淳,到底是何样的人?
一路上,大家都是在嘻嘻哈哈的嬉闹着,不过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玩闹的年纪,倒是走在最前面的张淳反倒是安静的吓人,不过却让人在心里不由自主的会对他产生一种近似于本能的信赖和尊崇,或许这就是所谓天生的上位者气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