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咏仪”餐馆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大厨老罗、帮手顾轶城和袁子杰,外加一名餐厅男侍应陈禹一起准时起床,各自奔赴他们的工作岗位,准备早餐供应。
营业半小时后,仍然不见老板苏咏仪出现,这情况有点反常。
往日里一般她都是第一个出现在吧台,面带微笑,精神爽朗,今天这是怎么了?
再过十多分钟,客人渐渐增多。小石头昨天下午离开了,苏咏仪又不在,顾轶城忙里忙外,一会点餐一会结账,时不时还要去厨房打下手,忙的脚打后脑勺,满头大汗。
老罗瞧出形势不妙,扔下炒锅亲自去切菜,一边吼了一嗓子:“轶城、子杰、小陈,都加把劲,熬过这阵就好了!”他在餐馆干的年头长,经验也丰富,这么一喊很有气势,几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半小时后,吃早餐最集中的客流果然稍见缓解,咬紧牙关挺过来的顾轶城忙里偷闲抽了支烟,随后赶回吧台仔细拢账。袁子杰默默走过来,低声道:“城哥,罗师傅让你上去看看。”说着朝楼上使了个眼色。
顾轶城一怔,蹙眉道:“我?不好吧……还是你去看看。”
话音刚落,老罗在厨房又是一嗓子:“轶城,去看看苏老板,这么晚没下来是怎么回事,快去!”
“……知道了。”顾轶城随口应了声,朝袁子杰吐了吐舌头。老罗忠厚朴实,待人热忱,再加上他年龄为长、资历最老,在所有人心中隐隐就是个父兄的角色,他说的话顾轶城倒不敢违拗。
袁子杰朝他嘻嘻一笑:“去看看吧,我担心苏老板别是生病了什么的。”
顾轶城点点头,快步走上了二楼。
苏咏仪的卧房和员工宿舍同楼不同梯,中间也有一墙之隔,连同一间储存室三面向阳,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面积算比较宽裕,总体条件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在员工们眼里,这个二楼基本就算“禁地”了,不是苏咏仪许可召唤,没人会轻易上来。
单身女老板的香闺,有事没事就闯上来一趟……那和流氓、色狼就没多大分别了。
顾轶城此前只上来过一次,还是和老罗一起去储物间拿东西。正因为苏咏仪在他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所以再来就不自禁的有些抵触。
不过说到底他的担心还是大过了矜持,生怕被袁子杰不幸言中,苏咏仪万一生病或出现意外,没人及时赶来帮忙,岂不是悔之晚矣?
主卧房乳白色的房门温馨别致,一如这里的主人那样风韵典雅。顾轶城小心的走近,轻轻敲门,低声唤道:“苏老板……苏老板?您起床了吗?”随手拧动门手,咔哒一声,房门竟然是开着的。
顾轶城不敢贸然走进,只匆匆向门缝里扫了一眼,继续唤道:“苏老板,您在里面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过了好半天也不见苏咏仪应答。
顾轶城眉头一蹙,提高了声音:“苏老板,您听到我说话了吗?”忍不住把门缝推开一点探进了头:“苏老板?”四下观望,只见窗边一张大床上被褥凌乱,枕头掉落在地,床上却空空如也,房间里也没半个人影。
顾轶城一下慌了神,再也顾不得忌讳,一个箭步冲进了房间,急急忙忙四下找寻,颤声道:“苏老板,你在哪里?”猛的听到卫生间似乎有动静,赶忙冲了过去附耳倾听,随后伸手拍门:“苏老板!”
他嚷的声音稍大,似乎起到了作用,只听里面依稀传来一声含糊的呓语,气息十分微弱,正是苏咏仪的声音!顾轶城大惊失色,脱口喊道:“苏老板,你怎么了?你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一迭声追问了几遍,苏咏仪却没了动静。
顾轶城愈发害怕,忙乱中去拧门手,却发现被反锁住了。接连用力猛推,实木的门口纹丝不动。他额头冒出冷汗,急切间顾不得许多,回头瞄了一眼四周,再转头站定,意念连番催动……房门锁咔哒一声开启!
卫生间里的场景,把顾轶城吓了一跳!
苏咏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丝绸睡袍,人事不省的仰躺在地面上,身旁散落着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和杂物,显然是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摔倒了。
“苏老板!”顾轶城赶忙俯身,先小心翼翼的托起了她的脖颈,触手之际却感到灼热滚烫。“哎呀,烧的这么厉害?”顾轶城眉头紧蹙,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如果估计不错,苏咏仪一定是昨晚和“张先生”谈完话后忧虑重重,一股急火攻心,再加上床铺临近窗口,夜间感染上风寒,导致发起了高烧。
可苏咏仪向来坚强自立,等闲的小病小灾并不当事,想咬牙强挺着起床营业,结果终因病情严重、体力不支昏厥在卫生间中。
顾轶城分析出这个原因,马上把苏咏仪环抱而起,一闪身刚待出门,她宽松的睡袍自腰间陡然滑落,两条性感浑圆的美腿清晰呈现,甚至粉色的小**也露出大半,衬托着腰腹间雪白的肌肤耀人眼目。
顾轶城看得惊心动魄,明知这时不该有非分之想,可依然控制不住血脉偾张。他双手抱住苏咏仪的身体不得自由,只好下意识的侧头……不料换个角度还是“在劫难逃”,苏咏仪上衣的领口也松散开来,一对耸立俏挺的雪峰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顾轶城只要不瞎,绝对看得出她只这一件睡袍遮身,里面再无寸缕。霎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涌过几十万伏的高压电流,呼吸都为之停窒!
苏咏仪似乎觉察到了有人在接触她,迷迷糊糊中吐出了一个字:“冷……”
顾轶城如梦方醒,连连点头,疾步向外走,安慰道:“苏老板,你发烧了,我马上去找医生!”
他环抱着苏咏仪回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倒,细心的盖上薄被、拾起枕头铺垫……突然间苏咏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气息微弱却又悲恸哀苦的呢喃:“骏驰,我一个人……熬的好辛苦,快要撑不下去了……你当初狠心抛下我……可曾后悔了么?”
顾轶城被她结结实实搂住不敢乱动,耳畔听着这段凄婉的追诉,鼻端传来缠绵的幽香……圆睁双眼,怔怔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