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心房有个地方隐隐作疼,他一手敷在那里,好像心跳会在下一刻停止一般,呼吸困难。
等到她的呼吸清浅,他才轻轻的离开房间,又到隔壁的房间里看望那个受伤的女子后,才走到医院的门口,抽出一根烟,点燃。
一时间,白烟在他的周身缭绕,黑夜里只剩下他与忽明忽暗的烟火,静静站立。
似梦非梦,夏冉在梦里几乎就可以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孔,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他的胳膊,却在她真的伸出手时,那人便随意的将手里的烟头泯灭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迈着大步再次走进医院。
而他转过来时,那张脸,竟然那么的熟悉。浓厚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张被她认作薄幸的双唇。
她想喊他的名字,嗓子干涩,任凭她多努力都于事无补。那人越走越远,只给她留下一个挺直的背影。
微微转醒,黑色的夜已经微微亮了几分,她微微抬起眼眸,身边躺着的顾晋辰恰好与梦里的人相重合。
一晚上,顾晋辰用他的行动证明了那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含义。反反复复的要着她,从床上到地上,然后在她困得不行的时候,那人却神气十足的抱着她去洗了个热水澡。
夏冉依稀记得,他灼热的手掌抹着沐浴露滑过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轻轻慢慢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就连彼此的呼吸都紊乱不已,她耷拉着眼皮任由他摆布,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空了一般,迷蒙的双眼微微睁着,只看到他微皱着眉头,认真地给彼此洗澡。
“醒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睁开眼却瞧见身边的人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他的一只胳膊枕在她的头下,另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腰上,轻轻的勾着,将她半包围着。
她眯了眯眼,还没说什么,顾晋辰的臂膀从她头下抽了出来,轻轻细语:“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着不明显的颤抖,更多的是平静。
她入睡的时候很不安分,白色的被子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顾晋辰摇摇头,习以为常的将被子捡起来,盖在她的身上。径直在床上坐了起来,白色床上的她清秀的面容让他忍不住用手轻抚,在指尖划过她的眉梢时,不由轻扯嘴角。
将她脸侧的些许滑落的发丝拨在枕边,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进入浴室。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在阳台上,暖暖的晨光即使隔着沉沉薄纱依旧照亮了整个卧室。
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顾晋辰,穿了一套深蓝色睡衣,一手拿着毛巾,随意的擦拭自己还在滴水的头发。一眼便瞧见夏冉娇小的身子深深的埋在柔软的被窝里,双手合并枕在脸的一侧,身子朝外侧着睡着,他走上前在床边蹲下了身子,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翘着。
他刚沐浴完的身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沐浴露香味。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像是生活了许多年的夫妻,丈夫在看着自己的妻子想要叫她起床却又不舍得扰了她的梦。
很平常,很温馨。
最重要的是,他很喜欢。
他喜欢每天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而她睁开眼的那刻便会发现他一直都在,陪在她的身边,无论风雨。
没来由的轻笑着,他将头发抹干后便换了身家居服,便到厨房准备两人的早餐。
相比夏冉的精神萎靡不振,洗过澡的顾晋辰反而神清气爽,明明是一夜未睡却还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不已。
不仅将早餐准备好,还把两人脱了一地的衣物一一的捡了起来,分类放在洗衣机里。甚至还将自己昨晚随意丢在客厅里的行李简单的收拾一下,在整理公文包里的文件资料时,一张鲜红色请柬从里面落了出来,掉在他的脚边。
他拿起来翻了一眼,新郎萧山新娘罗茜赫然映入眼帘。
萧山那一脸得意的样子,还是在他脑海里浮现。
难怪昨天开会的时候,那家伙一直傻笑着,春风得意像是中了大奖一般。顾晋辰只当他是与罗茜见了面,才会这般欣喜,没想到是连请柬都印好了。
不过,貌似听胡安说,萧家二老和罗茜的父母因为婚礼一些事宜并没有谈拢。看样子,是萧山个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