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生活与肉体生活一样,有呼也有吸。
灵魂要吸收另一颗灵魂的感情来充实自己,然后以更丰富的感情送回给人家。
人与人之间要没有这点美妙的关系,心就没有了生机:它缺少空气,它会受难、枯萎。
——法国作家巴尔扎克
夜色的寂寞袭入这个有些迷离的暗夜里,此时城市里许多房间的灯光陆陆续续的被关上。深夜带来的寂静,正静悄悄地渲染着这座城市。
而一房间里,柔和的光照亮着整间卧室,铺洒在白色的大床上两只相交叠的身子上。放眼过去,女子柔软的身子趴在男子健硕的身上,这样的姿势让他们睁开眼就只能看到对方。呼吸痴缠在一起,气氛一时间显得那么的暧昧,顾晋辰看着夏冉光洁如玉的脸庞,红若樱桃的小嘴,温柔的微抬起头亲吻上那一抹娇艳的红唇。
仅剩余的一丝清醒让他重重的深呼吸着,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努力的压抑着那股冲动,只咬着她的肩头,沉沉的说:“嫁给我,好吗?”
房间里除了彼此的沉重的呼吸声,只余下一阵沉默。他抱着她,轻轻柔柔的像是害怕自己将她压坏了一般,湿润的吻有一下没一下的侵扰着她的耳根,原是有一丝清凉,夏冉却觉得火烧一样地滚烫。
合着他的话,一起燃烧着她的身心。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顾晋辰第三次向自己求婚了。第一次是在顾家老宅,他在亲吻她以后只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那时候,他的语气很霸道很笃定。第二次,他们在西点店里遇见李炜后,他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钻戒戴到自己的中指上,无奈的说了一句“等你觉得什么时候算数,就把它取下来放在无名指上。”
这一次,这个男人也学会了问她的意见,他说的是“好吗?”。
头顶上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灯,灯光显得格外的刺眼,微微闭上双眼她的头顺势磕在他裸露的肩头,双手自然而然的从他的双臂下绕到他的脊背上,纤细的手轻柔的搭在男人矫健的背上,轻轻的问:“下次求婚,能不能换个浪漫的地方?”
她说完,便低低的笑,笑声轻轻浅浅的。愉悦着他的心,他勾着薄薄的唇,眨眼间已经从床上翻身下来,将怀里的人腾空抱起,低头看了一眼震惊的女子,微微敛眉,“好,现在就换。”
她抓紧着他的双臂,“去哪?”
“求婚。”
大腿往前走着,他将人带进了浴室里。
伦敦,深夜。
一场意外的抢劫事件。
一个怀孕的当地女子被两个男子抢了皮包,并意外的受伤。该女子身边陪同的还有另一名年轻的中国女孩。
那个中国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在伦敦留学的夏冉,而那怀孕的女子是她的任课老师。
十八岁的夏冉,弯下身子蜷缩在肮脏的巷子的墙角里,瑟瑟发抖。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肮脏不堪,苍白的脸没有一点神采,牙齿紧咬着下唇,白皙的手掌心甚至还沾染了些许鲜红的血迹。
即使这样,她依旧没有哭,强忍着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瞳孔无神的放大,双手环抱着身子,好看的指甲嵌入嫩滑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嵌的更深。
寒冷的冬天,冷风中她的视线越加的模糊,最后只能微微的合上。而就在她的身前躺着的一名孕妇,随着那人身下流出来的一滩鲜红的血液,不难看出她的情况危急。
那个像王子一样出现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昂首阔步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微微低垂着眼眸,二话不说的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套在她的身上。肩膀上披着的衣服很温暖,她想看清来人的脸,却异常的困难。眼皮闭上后,就难以睁开。
男人在她的身侧蹲下身子,修长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股陌生的男性气味围绕着她的鼻息。隐约间,她仿佛听到有人不停的细声在她的耳畔安慰着。
她无法分辨的男性低沉的声音,像天使一般,跌进她的心底,在她意识模糊之前低低的说着:“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就在他们的身前,围着的人群已经有人开始拨打了急救热线,也有人主动出来查看躺在地上那名身怀有孕岌岌可危的女子。
警车已经来到,男人将怀里的女孩抱了起来,走到前面和警察打过招呼后,便抱着她走出人群。还未走多远,夏冉的双手颤抖的环抱住男人的肩膀,额头靠在他的肩上。她微笑着,然后晕倒在他的怀里。
那一刻,男人瞬时害怕起来,一脸阴沉,挺拔的身子下意识战栗。他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迈着大步走出巷子。
医院里,她安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浅浅的呼吸声让男人安心。黑夜里,他站在病床前,伸手探着她光洁的额头,烧退了。
“我害怕。”她的眉头一直扭曲着,许是做了噩梦,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慌张,豆大的汗水顺着她的发际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已经打湿了她头下的枕头。
男人顷身向前,将耳朵贴近,清楚的听见她的嘤咛。
“快走,别管我,不能伤害宝宝。”她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一声比一声更激动。说着说着,就连身侧的双手也挥了两下,不小心打在男子的身上。
他用手抓着她的手腕,心疼的眉头紧紧皱着,用另一只手去贴着女孩的脸颊,将手中的温暖传递给她,轻轻低喃,“我在,我在。”
“别怕。”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亲吻。
像是听见了他声音一般,夏冉竟然也安定下来沉沉的入睡了。
男人看着这张小小的脸,自己一个巴掌几乎就可以遮住,因惊吓让她原有的红润散去,只余下清晰可见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