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火锅香香辣辣,唇齿留香,邵欣欣嘴上吃得那叫一个爽,心里却始终百感交集。一想到未来都要和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共用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她就……头疼。
驱车回到水榭佳苑,聂左和邵欣欣一起乘电梯上楼,这下两人也不用在各自家门口Say Goodbey了,如今,他俩走同一个门。
聂左再自然不过地从西裤口袋里掏出邵欣欣家的钥匙,娴熟地插进锁眼里,“咔嚓、咔嚓”两声打开了门,跟开自家门一样顺溜。
然而,门一开,邵欣欣整个人顿时崩溃了。
这是她的家么?!
邵欣欣愣愣地僵在玄关处,瞅着焕然一新、完全陌生的房间,只感觉要么就是自己走错了门,要么就是穿越到了聂左家。
她脚下一颤,赶紧退了出去,疑惑地瞅了眼门上的门牌号。
不等她看清,聂左已经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推进了屋里,“你没走错门儿。”
邵欣欣的额角突突直跳,迅速消化了一下眼前的事实,她跳着脚质问聂左:“你这是乾坤大挪移啊?!你怎么把你的家具全搬到我家来了?!”
话音落下,邵欣欣立刻甩掉脚上的鞋,赤着脚跑进客厅,从书房到客房快速巡睃一圈,她一路走,一路问:“我原来放在这里的电视柜呢?餐桌呢?五斗柜呢?衣柜呢?还有……”她简直数不上来了,总之她的家具都到哪儿去了?!
“扔了。”聂左跟在她身后,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扔了?!
她不会是招了个神经病回来吧?!
邵欣欣一阵心疼,肝也疼,她倏地仰起头,向聂左飞去一记眼刀,“暴殄天物!我说把房子借给你住,可没说屋里的东西也归你啊!你凭什么全给扔了啊?!”
聂左被她叫唤的脑仁直疼,他挑眉道:“你那套家具顶多算半新的,我这套可是全新的,难不成还扔我的留你的?”
“这……”貌似也是,可邵欣欣还是有点肉疼,再怎么说那些家具也是她拿钱买的啊,“聂左,你不是缺心眼吧!家具搁不下你也不用全扔了啊,你不会卖啊?!五成新的家具好歹能值点钱的!”
女人就是麻烦,聂左揉了揉额角,不想跟她争执下去,随口敷衍道:“我就是卖的,行了吧?”
邵欣欣听了心里稍微舒服点,她一摊手,“那钱呢?拿来!”
聂左愣了一下,忽而笑了,笑得这般无可奈何,“钱刚才请你吃火锅花完了。”
“你——”邵欣欣彻底无语了,平时上班下班的,她怎么就没发现聂左是朵奇葩呢!果然,同居是了解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
咳咳,他们这算哪门子“同居”啊。
邵欣欣及时打住不受控的思绪,放眼环视一遍自己的“新家”。幸好她的主卧聂左没动,其他家具都是后现代欧式风格,低调的灰白色,就连客房里那张King Size大床上铺的床单都是极素的颜色,简洁内敛,透着一股子清冽,倒是和聂左这个人蛮相配的。
不过,说起这张床,邵欣欣撇了撇嘴,她的床还没这么大呢!
“成,家具换了就换了吧。”邵欣欣性情爽快,也不是爱较真的人,她睨了聂左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你搬走的时候,记得把你这套家具给我留下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没听过么?聂左呵呵了。
两人耍嘴皮子的功夫,外面的低气压已低到不能再低,骤然间,一阵疾风冲破天际,卷挟着豆大的雨点席卷而来。一场夏日的狂风暴雨来势汹汹,阳台的窗没关,连客厅的窗帘都被掀得飞舞起来。
邵欣欣顾不上搭理聂左了,拔腿冲进阳台,她晾的衣服还没收进来啊!
“呼呼”的风声夹杂着稀里哗啦的雨声,转眼就把半敞的窗户吹了个大开。看着在疾风劲雨中摇摇欲坠的窗,邵欣欣心里“咯噔”一下。她顶着雨势,赶紧向窗外探出半个身子,艰难地伸出手,好不容易够着了窗户上的把手,她却吃不住风劲儿,硬是拉不动窗户。
“我来。”极富磁性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下一秒,邵欣欣伸出去的手抖了抖。
一阵炙热的气息忽地从她身后笼罩过来。
她的脸,她的脖颈,她的前襟早已被雨水打湿,衬得后背上的这片热气格外清晰。不用回头,邵欣欣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腰背是如何若有似无地贴着聂左的身体。她的身子隐隐发僵、发烫,迎着猛烈的狂风暴雨,她甚至不敢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亦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跟身后这个男人产生更大面积的……碰触。
然而,聂左的动作十分利落,不等邵欣欣反应过来,他修长的手臂便绕过她的肩,大手随即覆在她拉住窗的手上,他微微一用力,就关紧了窗户。两人这般姿势,就像泰坦尼克号船头上那经典的一幕一样,只不过杰克和罗斯人家迎着的是海水,他俩迎着的是……雨水。
窗关死了,阳台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萦绕着雨水洗刷玻璃窗的“哗哗”声。聂左的左手撑在窗台上,右手还握着邵欣欣的手,尚未松开。连带着,他臂弯圈起的那方空间里的气息都暧昧起来。
心念微动,聂左忽然不想松开手,不想松开臂弯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