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聂左根本没给邵欣欣消化的时间。
他二话不说“嗖”一下攥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把她拉进停车场。
从家门口到停车场不过两分钟,邵欣欣除了挣扎外,嘴里还翻来覆去地怒骂:“你有病啊?!你谁啊?!你要耍流氓啊?!你有病啊……”
“闭嘴!”聂左凶巴巴地低喝。
下一秒,邵欣欣果然乖乖地闭上嘴巴了。
不过她不是被凶怕的,而是彻底被眼前的景象——
深深震慑住了!
面前的黑色SUV驾驶座两侧的玻璃被砸个稀巴烂,车头盖也明显被钝物袭击过,深深凹陷进去两个大坑。整辆车基本上只有挡风玻璃完好无损,而上面触目惊心地写着——此坑归爷,乱停砸车!
坑爹啊,邵欣欣这回满屁股张嘴也说不清了!
女人瞠目结舌的惊诧模样落在聂左眼里,只能解释为——装逼。他刚才已经从管理处问到了车位主人的门牌号,只是没想到自称“爷”的竟会是个娘们!
他怒从心起,冷瞥邵欣欣一眼,一针见血问道:“血书是你写的?”
“……是。”她讷讷地点了点头,完全顾不得男人连口红和血书都傻傻分不清楚的事实。
“所以车也是你砸的了?”聂左冷哼道。
好可怕的罪名!
邵欣欣混乱的意识瞬间被逼回现实,她梗着脖子否认:“不是这样的!我纯粹是写着吓唬人的,我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有贼胆也没那个贼能力啊!能把好端端的一辆车砸成这样,那得使多大劲啊!”
听罢,聂左墨色的瞳仁忽而沉了沉。
他本来不想与个女人一般见识,只要她肯乖乖认错道歉,他完全可能大手一挥——算了。可现在看来,邵欣欣不仅是只母老虎,还是只无赖的母老虎!对付这种女人,只能比她更凶残才行。
聂左的面色如墨般沉郁,嗓音冷得掉冰渣儿:“人赃并获,你别想赖账。说吧,你准备怎么赔?”
“赔你妹!”邵欣欣急了,跳脚回嘴:“你这叫栽赃!叫诬陷!叫……”
可惜只是一瞬间,她的气势又迅速降下来,逞口舌之快没用,她得赶紧洗脱犯罪嫌疑啊!邵欣欣焦急地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发着烧的脑袋瓜里“腾”一下冒出个好主意!
“有了!”她“啪”地打个响指。
根本不容聂左反应,邵欣欣突然效仿起他之前的粗鲁举动,她一把揪住男人的胳膊,急声说:“你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聂左面泛疑惑,一头雾水地被她拽离现场。
“闭嘴!”换邵欣欣凶巴巴地说。
最终,聂左被邵欣欣粗暴地推进保安室。
她指了指聂左,言简意赅地对保安小哥说:“这位先生高贵冷艳的车被人砸了,麻烦你帮我调停车场的监控录像。”
听说住户的车被砸,保安小哥不敢怠慢,在请示队长后立马调出录像。
真相在即,聂左和邵欣欣统统放下脾气,仿佛两只拔了刺的刺猬,屏息凝神地盯着黑白画面。监视器太小,以至于两人不得不保持头靠头、肩并肩,凑在一起的怪异姿势。
几分钟后,安静的画面中突然窜出一辆红色奥迪,只见邵欣欣麻溜地从车里下来,“看吧,是你出场了!”聂左挑衅一般说道。
监视画面中,邵欣欣手里霸气地举着支口红,脚下生风走向停车格里的黑色SUV,忽然间,她豪放地往车头盖上一趴,伸长手臂龙飞凤舞地留下一行“血书”,又狠踹车轮两脚……
好丢人!
邵欣欣感觉到两束冷光“嚯”地从身旁射过来,刺激得她当即心虚不已。她直勾勾地瞅着监视器里的自己,恨不得找条阴沟跳进去!
殊不知就在邵欣欣离开停车场后不久,某位形迹可疑的黑衣人赫然出现在监视画面中,“快看!快看!真正的嫌犯来了!”终于有机会沉冤昭雪,邵欣欣激愤地大喊。
“嘘,别吵!”聂左偏冷的面色愈加寒冽几分,英挺的眉宇也跟着微微蹙起。
监视镜头下的黑衣人戴着帽子,虽然刻意压低的帽檐完全遮住了面容,但凭此人的身材和体态已足够判断出,“分明是个男人嘛!”邵欣欣继续解说,略高的嗓音透着泄愤的快意。
黑衣人在鬼鬼祟祟地绕场巡睃一圈后,最终锁定了聂左的车,他“腾”地从衣服里掏出跟结实的钢管,抡圆胳膊朝着目标物左右开砸……
“啧啧,下手真狠!这是有多大的仇啊!”邵欣欣唏嘘不已,跟看了场大片似的,她的小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歪头问聂左:“你不是欠高利贷了吧?”
聂左忽略掉女人话里的讥讽,始终抿唇不语,那双幽深的眼睛却是闪过一瞬慑人的暗芒。
沉吟片刻,他顶着张面瘫脸转向邵欣欣,寡淡地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说着,他公式化地朝她伸出大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新邻居,聂左。”
聂左?
应该是作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