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鼻子的手根本就没有拿下来,我一走进来,就像一位摄像师一样特别怪异地细致地打量起了这间屋子。火炕上,铺着一双双人单被,两个红色枕头,紧挨着,像一对特别亲密的情侣一样。地上靠他们夫妻俩的头下齐齐整整的摆放着一双写有“老婆”和另一双写有“老公”的塑料拖鞋。很明显,熊飞龙媳妇的突然离奇失踪,是没有穿着鞋的。靠被子的另一边,还有他媳妇穿的衣服,这,也很明显,说明,她出去时,是没有穿衣服的。一个女人,连鞋也没有穿,衣服也没有穿,会去哪儿呢?还没有从门和窗户出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莫不是化为水,蒸发掉了?蒸发得干干净净,连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再不如,是那女鬼趁熊飞龙熟睡之际,把他媳妇给蚕食了?兴许是这名女鬼饿急眼了,因此就蚕食得连点儿痕迹也没剩下?
还不容许我多想下去,熊飞龙就已经穿好了衣服,拿起充电式的粉红色的长约十五公分的手电筒,拉我胳膊一下,说:
“走吧,周老师,赶紧陪我出去找吧,我这心里边儿就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我媳妇凶多吉少!”
我被他这么一拉,随他拉的力量一下我就转过了身,面向了门口,与他一起出去了。
随着熊飞龙“吧噔”一声关上了房门,我们远离了这间诡异而又怪异的房子。把那种阴森而又恐怖的感觉也关在了里面,但我的心里边儿依然存有一点点余悸,就如同那“余悸”在我心里边儿生了根发了芽,难以去除。
我和熊飞龙一起并排地三步并作两步的“吧噔吧噔”下了台阶。随着他脚步的缓慢,手上拿着的手电筒的光线所照射的距离时远时近,一会儿照向远方,一会儿照在我们的脚下,晃来晃去,明明暗暗,暗暗明明,不停地游移。
在临出大门前,熊飞龙和我说:
“周老师,您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厕所看一下。”
“嗯,好,你去吧。”我答应着,突然,身边的点点光线像名醉汉一样晃晃悠悠地陪同着熊飞龙向西走去。我身边顿时没有了光明,被黑暗包裹着,就如同被一个塑料薄膜罩住了头,令我感到窒息。不过,还好,这种窒息的感觉并没有叫我持续多久。
不大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怎么样?有吗?”我问。
他摇摇头。
然后我们走到铁式的并且打开后能自动关上的院门前,熊飞龙三下两下地便打开上面设有的门划棍儿。打开的时候,发出剧烈地响动,是铁与铁摩擦时的声音。他把铁院门打开一条只容自己通行的缝隙,然后迅速地钻了出去。在院门还没有自动关上前,我像后有追兵一样也迅速地逃亡了出去,然后只听后面砰地一下像开枪一样发出一声巨响,门就自动关上了。
我和熊飞龙寻找他媳妇的时候,并没有兵分两路,一东一西,没兵分两路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胆儿小,害怕。当然,也不排除胆儿小,害怕的心理。因为熊飞龙的家中,并没有多余的手电筒,只有他手中这一把。兴许熊飞龙也有害怕的心理,他并没有主动提出要我与他分开找他媳妇。
当然,我也不能上杆子和他提出,因为我也怕自己像他媳妇那样,突然离奇失踪,甚至小命不保!我紧跟在熊飞龙的屁股后,就如同一只跟屁虫,或像某朝代中的皇帝出宫时紧跟其后的小太监,唯恐身边的皇帝有什么闪失,亦或是像他的影子一样,为什么我要这么寸步不离,紧紧跟随?因为我怕在我错眼珠的时候,他说没就没了。因此,我必须紧紧地跟着他,看着他,争取眼睛连眨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