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来后,踩踏着这由红砖铺就的地面,原地转了个圈儿,环顾了下四周。
“哎,周老师,你和玉湖倒是走啊,在那儿看啥呢?”马龙看我们虽进了来,但仍原地踏步,有些着急,回过头来,再次催促道。
“没事,小董,走吧。”说话的时候,我竟然也变得自自妞妞起来了,似乎是董玉湖的怕传染给了我,然后,竟不知不觉地往后退缩了起来。
“周老师,你可别磨蹭了!”
然后,我就又被村长和马龙拉拽着跑起来了。我不知是怎么了,这一跑,我就害怕,于是再次“妈呀”一声,随即就闭起了眼睛。不一会儿,他们再次停了下来。
在我们的头上,竟然还有“吧嗒吧嗒”雨点的拍打声,这里是哪里?头上似乎还是塑料布。于是,我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似乎对这里的光线有些不太适应,然后又立即把眼睛闭上了,低下头,再次慢慢睁开了眼睛。等渐渐适应了,我方才抬起了头来。
这里,很宽绰,可以容纳四五十张圆桌摆放在这里,每一张圆桌周围都摆放了十把有天蓝色的和红色的塑料凳。桌上,铺着雪白色的塑料布。上面摆着啤酒,白酒,二十几种菜,以及碗筷。很显然,这是酒席现场。这个棚子,是用一大张天蓝色的塑料布棚的,四周用钢筋做支架。塑料布外面,四周则用绳子牢牢地捆绑着,免得风大,掀翻或掀倒。这个酒席的棚子就像是一个被扩大了的蒙古包。不过,这个,要比十几个蒙古包还要大!
我就像一位越狱的犯人,跑掉了,被他们又抓了回来一样。现目前,我前面面对的是,一个自制的简易的台,台上铺着鲜红色的布,充当红地毯。在我的脚前边儿还有台阶,台阶上,也铺着红布。台上,站着一位身穿军统服装的男人,有些盛气凌人,魁梧彪悍。形象酷似袁世凯的形象,还戴着一顶军统式的帽子。我不知道,他这是追古还是怎的,居然把这套元帅服给掏登出来了?
站在这位穿着军统服装的男人旁边的女人,穿着一套极其鲜艳的红色的旗袍,看上去,极其耀眼,晃眼,使我不得不抽出马龙拉拽我的这只胳膊,立即抬起,把我的这双眼睛遮挡住。但我又忍不住,不去看这位楚楚动人的新娘。于是,刚遮挡没一会,我就又不由自主地把胳膊慢慢拿了下来,这个女人,亭亭玉立,就像某部电影中的影星一样!美的惊人!
就在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伸过手来,笑脸相迎:
“您好,您好,周老师,您可算来了,这半天就等您了!您真是腕儿啊,太有腕儿的架子了!上厕所,您也能趁尿道子蹽喽!咋,不给我这位新郎官的面儿是咋的?”
他说的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啥时候的事啊?说的我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蒙头转向的?再者,我向来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从来不爱搭不稀理的。这咋还说我“太有腕儿的架子”了呢?真是的!
“我我我……”接下来,我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所说的话了,唉,我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啊!
“来来来,周老师,快快,别说了,赶紧给我俩主持婚礼吧,误了时间该不好了。”
就这么,我被他,连拉带拽地,拽上了台。
我一被拽上台,台下,每一张围坐在酒席桌前的人们,用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目光灼灼,就如同一把把锋利地尖刀一样,直刺向我。面容也是那么的僵硬,就像我从另一个星球来的似的,充满了陌生,还带有一点点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