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的时候,它还在“喔喔喔”地直叫着,像是在召唤着它的同伴,召唤着那些小母鸡似的,向它们传递着,它已经找到了好吃的一样。
看来,它不但想把给我戳死,还要和它的同伴们一起享用我这道完美大餐啊!我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的肉不好吃,你不要再戳我了。我这样哀求着。可这样的哀求是无济于事的。于是我又开始祈求着老天,让我的皮厚点,让这只该死的鸡很难戳伤我。只要戳伤不了我,它即使给它的同伴招来也没用,因为我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的家伙,让它们无法享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馋死它们。
可它似乎很有意志,就是不停地戳着。功夫不负有心人。戳着戳着,我就渐渐感觉,我的后脑处,有种湿乎乎的感觉,完了,完了,这下算是完了!我的头一定是被它给戳破了!我忐忑着,不安着,我没有想到,老天并没有帮我。这下坏菜了,肯定是出血了,要不然怎么会湿乎乎的呢?这个时候,我想起来,把它弄死!于是,我就咬起牙,往起支吧,可是这时候我的后背上连同我的腿上,就像有块巨石压着我似的,我怎么动也动不了?这个时候的两只胳膊也像被什么锁住了一样,整个身体就如同农村妇女做千层底儿鞋时贴着的袼褙一样,死死地贴在了地面上,自个儿怎么揭都揭不下来,就犹如嘎巴在锅上的锅巴似的,锵刀子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除非现在往锅里倒水,烧开后,用开水硬往下烫。
戳了会儿我的头后,我就感觉,它的脖子在向里勾,接着,我的脸就冰凉了一下!
“妈呀,不好!我要被毁容了!我才不要被毁容呢!我才不要被毁容呢!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随着那凉,我浑身冷不丁地抖了一下,接着我的头就很不自然地抖了起来,整颗心也加速了跳动的频率,开始心慌,喘息也开始更加地急促了起来。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忽然,“喔”,头上的那只公鸡,就突然发出了这么沉闷地一声。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慢慢地抬起了头,哎,我的头,怎么了?怎么能抬起来了?真是太好了!紧接着,我纵身一跃,“噌”地一下就跳站了起来,哎,真没想到哎!我竟然身轻如燕,顿有种轻功盖世的感觉!我有种兴奋,就如同一名在天宫被憋了很久的仙女,终于有机会逃到凡间一样。不过,我并来不及兴奋,因为接下来,我看到那只公鸡不知被谁掷过来的石子,很准,正中它的嗉子上!这才致使它发出了那么沉闷地一声! 随后,就看它又恢复了先前醉汉时的样子,身子先向前晃悠了两下,又向前奔了两下!
“啊,不好!它这是来袭击我来了!”于是,我就赶忙地向后退了几步。
接着,就看它,腿又向后倒退了两下,接着整个身体就失去了重心,向左一栽歪,“扑通”,倒了!然后又扑打了几下膀子,又蹬巴了几下腿儿,就一命呜呼了!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随后,就捋顺起了胸脯,整颗心也总算能回归原位了,“唉,总算是虚惊一场!”
“唉!”接着,就又传出了这么一声,声音很憨,很沉,又很重!在这小树林儿里,四处回荡着!
“谁?什么人?”我原地转了个圈,仰着头,看着被这些茂密的树遮挡得已经看不到的夜空,脚下的落叶发出窸窸窣窣地声音,“别袖子里装鬼,乱吓人哦!”
“周老师,是我。”接着,就从东面走出了个人来。
“村村村长,怎怎怎么是是是你啊?”
“唉,这只瘟死的公鸡,一刀把脖儿剁了去,竟然没死,蹽出来了!周老师,吓着你了吧?”
“啊,没没没有。”
村长走出来后,就直奔那只死公鸡去了,在他弯下身来的时候,回过头,向我说出了上面这句话。然后他就伸手把那只公鸡捡了起来,直起身,用左手互撸互撸鸡身上的尘土。接着,转过身,对我说:
“走,周老师,跟我把它给炖了去,正好,昨天我还在山上踩了点蘑菇,随便再加点蘑菇,小鸡炖蘑菇。完喽,咱俩再整两盅,顺便,给你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