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衣帽子上面的雨水,经过他这么一回头,一甩打,飞溅到了我的脸上。随即我的脸,就有许多小水珠扑打上来,有的还会打在我的眼睛上,促使我猛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并没有顾及这些,将它们擦去。
这一回头,可把我吓赖了,他这哪是什么人啊?分明就是活脱脱的鬼啊?!
只见,他,一颗血肉模糊的头,在雨衣的帽子里,脸像被撕去了脸皮一样,两只眼睛流淌着血,一回过来,他就“啊”地一声,向我吐起了他长长的舌头来!那血红色的舌头,一吐出来,就淌出了鲜血来,就像来的路上,碾压的那只阴阳猫一样!
“妈呀!鬼!”我看后,吓得像撒鹰的兔子似的,没好声地叫了这么一声后,转身就开始没了命似的跑!
这一口气儿,蹽得可够了远的了,竟然蹽回来了!一跑进院子里,我就跑不动了,实在是跑不动了,索性不跑了。停下来,我弯下身,双手拄起了双膝,然后回头向后看了看,还好,那个长着骷髅头的鬼,没有追上来!我这颗跳到嗓子眼儿的心,这回,可算能回到原位了!然后,我慢慢收回了头,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整颗心还再“扑通扑通”不停地跳着,很快速,就像出了什么事儿,有人跑来,急急地敲门一样。得回我的胸膛坚实点,胸口这扇门牢绷点,要不然,这颗血糊糊的心,早就破胸而出,“巴登”掉在地上了——在地上,跳着了!
我如果能活着,出了这永乐村,我估摸着,我这腿脚儿,很可能练得不错。回去,去参加马拉松比赛,指定能摘金夺银!
唉,这一晚上,可折腾赖了。这颗心,就如同放在油锅里,翻过来,折过去,翻炒一样。
整个神经,都即将要崩溃了。
唉,今天晚上,我是得好好睡上一觉了。再要是不睡啊,就完了。
于是,我撑起疲乏的身子,欲再返回厢房。
“呃!”我再一次地惊恐起来,目瞪口呆,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两步,我的身子是向东南的。结果,哐啷一声,我的身子就正好撞在了我居住的那个厢房的门上了。
原来,在西厢房门处,站着个人,这个人,浑身上下披着一双白色的,厚厚的大棉被,哆嗦烂颤,还光着个大脚片子——他,就是,熊飞龙!
“不是,我说,熊飞龙,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哆嗦啥玩意?”
“啊,周周老师,你回来的正好。”说着,他就直奔我而来。
“干啥呀?”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和我一起,帮我把我媳妇抠出来去。”
“啥?帮你把你媳妇抠出来去?你媳妇不死了吗?还抠她干啥啊?”
“她还没有死,”
“什么?还没有死?你是不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了?明明都葬里边了,怎么会没死呢?你也太能开玩笑了!”我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当然,在心里也极其的纳闷,埋了的人她怎么就能不死呢?怎么就能活过来呢?莫非是诈死?如若是诈死的话,那她们又在用“诈死”掩盖着什么呢?这一切的一切真令我想不通。可自打来了这永乐村后,哪一件事情又是能想得通的呢?哪一件事情发生得不都是那么的蹊跷吗?那么的匪夷所思吗?可越是这样,越会引起我的好奇心,这个好奇心就像一个磁场不住地吸引着我,要我把这件事追查到底,弄得清清楚楚。否则我不会安生!
“不信,你看,”说着,他就把披着的棉被打开,伸出赤裸裸的右胳膊,把右手上的手机拿给我看,“我媳妇刚刚给我打的电话,让我赶快把她给抠出来。你听,电话还没撂呢。”
于是,我就瞪起难以置信的眼睛看了看熊飞龙,又看了看他送到我跟前儿的手机,然后难以相信地把耳朵向手机跟前儿凑了凑。
接着,就听阴森森的,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一样——
“飞龙,快把我弄出去,我在这里都快要闷死了!快点,快点,快点,……”
听后,我猛地一怔,浑身顿时一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熊飞龙的媳妇咋能发出声儿来呢?死的就剩一堆骨头渣子了?”随后,我就磕磕巴巴的问,“飞飞飞龙,这这这到底是是是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