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剩他这最后一把了?这就令我奇怪了,那刚刚我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背影,是怎么回事?她既不能破窗而入,也不能从门进入,那她到底怎么进去的呢?他似乎被他老婆活着一说,冲昏了头了,把这茬给忘了?
接着,只听他手上“吧噔”一声,门被打开了。
“老婆,老婆,老婆,你在里面吗?你在里面吗?你在里面吗?”打开后,门上面的钥匙,他也来不及拔了,拉开门,就开始往里奔。
我也跟随着他匆匆往里进。进来后,我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屋子里,只开着灯。人呢?人怎么不见了?刚刚明明看见屋里有个人影啊?并且还梳着一头长发。怎么在开门这一瞬间,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这间房内,只有四五十平米左右,一进来,门北面,也就是我的右面,是一铺能容三人睡的小短炕,炕上已铺好了一双双人被。炕的西面,紧挨墙,距炕沿八十左右公分挨着墙自东向西,依次摆着:一副老红柜,柜面上放着一个用纸壳儿和扑克牌糊的像个小鼓形的烟笸箩;一台机面为蛋黄色的踩踏式的缝纫机,缝纫机上用一块雪白色的布遮盖着;一盆足有一米多高的柳桃。西面,紧挨墙,自北向南,依次摆着:一张深绿色的四个脚的木写字桌,上面摆放着一排书,还有一瓶钢笔水瓶,以及一台老式收音机;还有一个下面,也就是南北两面用红砖叠摞的,然后上面搪一块木板儿,上面用来摆放被用的,红砖是看不到的,已经用一块花布罩住了。西墙上,还挂着一台老式打点钟。这时候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左右。
在我们的右面,还有两根顶梁柱,柱子上是用书纸糊的。四壁,并没有粉刷白色的涂料,而是水泥墙面。看起来,这屋,有些乌黑,暗淡。
“老婆,老婆,”他一进来,就在这间房间里转上了一圈,浏览了下这间屋子,可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怎么就不见自己的老婆藏在哪儿呢?于是,浏览完,他就看起我来,问,“周老师,我老婆咋不在呢?”
显然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还正纳闷呢?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虽这么想的,但我并没这么说,只是随机应变地说:
“看,她把被都给你铺好了,一定是出去了。”
她咋能会出去呢?刚刚这门都锁着呢?这句话,一说出去,我就顿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对劲儿。
可没成想,他竟然信以为真了,“啊”张起大大的嘴巴,打了个哈欠,边打边说道:
“嗯,也是,”接下来,他说了一句更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话,“我老婆,就是疼我,怕我摸黑回来,还把屋里灯给我打着了。”
什么?!这屋子里的灯果真是他妻子唐雪打着的?!这怎么可能?于是,我抬头看了眼头上,挂在棚顶,檩木上钉有的铁钉子上的灯泡。看后,我忙抬起右胳膊一挡,因为这灯泡很亮,足有一百多度,晃得我眼睛有些痛。随着这么一挡,棚顶上的檩木和苇席在我眼前一晃。待适应后,我方才把胳膊慢慢拿了去。
说着,就看熊飞龙的眼皮硬邦邦的,上下眼皮渐渐地往一起合,像被什么人催了眠一眼。
“小熊,你困了吧?”然后,我就立马走上前,扶起他。
“嗯,是,我突然感觉我咋这么乏,这么累呢。”他有些都站不稳了,像一个醉鬼一样,一只手扶起额头。
“可能是这几天累的,来,小熊,周老师帮你把衣服脱喽。”说着,我就开始给他一件一件脱衣服,先脱外面穿的这件雨衣,然后再脱穿在里面的白色衬衫,白背心,裤子,鞋,袜子,再然后扶他上炕,为他盖上被子。他最好能快点睡,这样好不易知道我向他撒了这么个谎,虽然早晚都会知道,但瞒一时是一时。兴许瞒过这一时,没准儿到了明天他就忘了呢。他思妻这么重,忘了这个不是不可能。如果一旦让他现在知道,以现在这样的情绪,弄不好都会向我下毒手。于是我开始在心里不停地,默默地祈祷了起来。
刚把被子为他盖严实,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右胳膊,说:
“周老师,你去上外面把我老婆帮我找回来。”
“嗯,我会的,”我点头,“你就安心的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