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的嘴在襄城可是出了名的刁,凌芸实在是纳闷当年为何外公和外婆会给二舅舅说这门亲事,以他直隶总督的身份,有这么个碎嘴的媳妇,传出去了,也真是够人嚼的了。
最后,凌芸真的是听不下去了,赶紧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哀求着南氏让她息怒,结果南氏拿出了一张纸给凌芸。
仔细打量,看上去应该是一份房契,上面写着的地址是:“武圣胡同北街五号”。
“这地址的位置不是在羲家老宅东边吗?”凌芸琢磨着,“三姥爷家东边,”凌芸一愣,这才想起,那是她的嫁妆,是当年外祖父留给她母亲的宅子,是她小时候,在父亲驻守边关时,母亲带着她和凌君住的宅子。
凌芸瞟了一眼南氏,见她垂涎于房契,想法不言而喻。
自是知道因为从小为外婆养大,一个外女寄住在外祖家,势必会为四房舅母说道,可凌芸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听说,要外女把自己嫁妆给表亲姐姐的道理。
最后,碍于阴氏和佀氏,凌芸安慰自己说,“那本来就是外公的房子”,勉强答应。
翌日,南氏起的可真早。
凌芸很不情愿的拿了钥匙上前去开宅子的大门,却发现钥匙插进锁眼后完全拧不动,只听见南氏在她身后恼道:“你不是故意拿错钥匙了吧?”
凌芸连忙回头赔笑,“不是不是,可能是年头多了,这锁头锈住了,我这就带人去后面,咱们先从后门进吧。”
又驱车往宅子后门,临近护城河,车马转不了弯,留下三五个小厮留下看车,凌芸领着南氏等沿着护城河的甬道步行向东近百米方才到了后门。
突然,莲心惊道:“这门怎么没上锁?”
四下打量,门扇上的铺首、门环一尘不染,台阶石板也很光洁,不像是长久不住人的空宅子。
叩响门环,“嘭嘭”两下,听着忐忑的心跳声里传来“嚓嚓”的脚步声。凌芸不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南氏,瞧她若无其事的光望着护城河对岸热闹的东大街,未待她转回身,门突然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探出稚嫩的脸蛋,好奇地问:“你找谁?”
“你......”莲心正要反问她,却被凌芸在暗中扯住了手,她紧着给莲心使眼色,要她不许说话,接着,她笑着问那丫头,“不好意思小姑娘,打扰你了,我想请问这里是阮家吗?”
那丫头一脸纳闷的看着凌芸,不解道:“什么软硬的,这里是萧宅,你肯定找错了。”
是的,这里的确是萧宅,这是凌芸的嫁妆,现在自然还是萧家的宅邸,可是,这宅子的主人是她阮凌芸,房契地契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忽听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嗔,“小妮,是少爷回来了吗?”
“哎,你不能进去!”
凌芸当时的脑袋里也不知想了什么,她抬手便把矮她一头的丫头推到一边,莲心立马上前按住那丫头,屋里刚出来的人见了凌芸转头便往里屋跑,哆嗦着插上门。
大步进了院子,凌芸抬脚狠踹开门,一只门叶的折扇都散了架,裙板碎得满地都是,南氏闻声紧跟着领了人进了院子,瞧着厢房里锅碗瓢盆应有尽有,水井边还搭了个晾衣服的架子,黑的白的红的绿的,滴滴答答的还在淌水。正疾步想进屋子瞧瞧,却看着凌芸揪着一个女子的领子就出来了,她一时大惊,“哎哟哟,这......这谁呀这是,怎么胆子这么大呀,敢偷着别人的宅子住呀,比江洋大盗还邪乎?喳喳,来来来......让二奶奶我看看......”
正说着,南氏伸手扒拉了那女的一下,猫着腰看去,看清之后,瞬间脸就白了,开始磕巴道:“阴阴......阴艳琪?!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得了怪病挪到你哥家了吗?”
见凌芸咬牙切齿的不说话,南氏愣神,纳闷问道:“不是,阴艳琪,你不是说你住在你们阴家的老宅吗,不是在文昌胡同最里面吗?”话音未落,南氏突然心上一计的样子,“哎呀我的亲娘啊!阴艳琪,你可真够阴的,从文昌胡同往东数最后一家的确是阴家,这往西数最后一家不就是这里吗?”瞟了一眼阴艳琪的身形,南氏尖叫起来,“你怀孕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大门外传来一男声,“艳琪,家里来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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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僻字读音(熟悉的字也仅在此说明):阮(音同软);羲(音同曦);佀(音同似)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