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
“你怕鬼吗?”江晓痴戏谑的望着罗星。
“怕!”罗星马上停着胸脯道:“我怕什么?”但他那苍白的脸孔和紧缩的瞳孔以及那下意识的握在剑柄的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他在怕。
“张伯,还有什么情况?”江晓痴转向了张万年。
张万年喝了一口凉茶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道:“第二天,汪堂官派人把所有的证据都搜集后就仓促回京了。从那以后,江县令接二连三的回到江府,所以……”
“所以扰的你们精神疲惫,以至于白天才敢睡觉!”
“老爷莫怪!”张万年吓的马上又跪倒地下。
“张伯,事出有因,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江晓痴扶起张万年,问:“既然你们知道是诈尸,为什么不把尸体烧掉?”
“老爷,啊!公子有所不知,这尸体还烧不得。”张万年解释道:“这一来,案件至今还没有定性。二来,这江县令还有一个兄弟在京城,我们已经给他寄去书信了。”
“兄弟?”江晓痴望向了罗星,罗星的眼睛里也露出疑惑。
江晓痴迅速的整理了下思路,问:“那这样说来,除去汪堂官拿走的一些东西外,其他的都没人动过了?”
“是的。但不知道江县令的兄弟为什么迟迟不来。还有!我曾经听江县令提及他还有个义子,但因江县令从没提到他义子的具体情况,所以没法取得联系。”
他的义子就是我!
但江晓痴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看着天色已晚,江晓痴让他去准备明天的事情后就陷入了深思。
诈尸?!
真的有诈尸吗?
江晓痴没有问罗星,他知道就算问了也白问,那傲气的小子现在手骨骨节发白,估计还沉浸在恐怖气氛中呢。
而诈尸,对别人说或许很神秘,但对经常装成道士骗吃骗喝的江晓痴来说确是司空见惯,诈尸,确实是有,但形成诈尸的先决条件却很难形成。因为形成诈尸首先是要有口气,怨气或者是喜气!
人有元神,有三魂七魄,在人死亡的那一瞬间,元神就会离体,三魂七魄也会完全散掉。如果临死的人大喜或者大悲,那么元神离体后,三魂七魄暂时不会散掉。
体内留有三魂七魄是最基本的条件,但不会散掉并不是说就能诈尸。因为遗留在体内的三魂七魄已经没有了元神的指挥,他们就像是一盘散沙,各为一体,根本不可能协调统一去指使身体做某件事情。他要想行动,他要想完成生前没有做成的事情,就必须找到元神,控制一个元神。
可是这样的元神又怎么找?人类的元神根本不可能,三魂七魄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所以他们就会选择最容易控制的黑狗和白猫的元神。
这里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时间,只有在子夜子时,留存在体内的三魂七魄控制了黑狗和白猫的元神后才能形成诈尸!
如果真是诈尸!?
这里有哪里不对呢?
江晓痴隐隐感觉事情是人为的,但又一时想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人为的。
一直到晚饭过后,罗星才彻底的放松下来,他瞪了眼一直用戏谑眼神看着自己的江晓痴后直接离开,而江晓痴则叹息一声翻看起宁海川的资料并为明天的第一面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八点,江晓痴准时坐到了大堂上,此时的他,面容虽显稚嫩,但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神让堂上的衙役们一点都不敢拿他当少年看待。
“擂鼓升堂!”
三声鼓响过后,以张万年为首的全县大小官员总共三十多人依次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参见新任的县令大人——江晓痴。
待众人起身后,张万年拿着花名册把全体官员的名字、籍贯和所任官职以及俸禄数额全都念了一遍。被念到的人都毕恭毕敬的向前两步站到江晓痴面前。
威!
好威!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虽然他依然是面沉如水,但江晓痴的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大家同朝为官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江晓痴站起身,道:“从今日起,本官只要你们记住两句话,时刻以这两句话提醒自己,本官今后也以这个标准来评价你们。”
满堂的人都毕恭毕敬的看着这有些传奇色彩的少年县令,都在期待着他要说的两句话倒底是什么?
“记住了!”江晓痴大声道:“第一句:我们是老百姓的仆人,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吃的、喝的、穿的,全是他们给我们提供的。”
下面的大小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时候老百姓成父母了?我们不是他们的父母官吗?
“还有第二句。”江晓痴提高声音,道:“为老百姓服务”
接下去,冷场了!
所有人都呆了,所有人都在寻思这少年县令倒底想要干什么?包括站在江晓痴身后的罗星也以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十年苦读为的什么?不就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吗?怎么当了官反而成了老百姓的仆人了?反而要为他们服务了,我们不都是为皇帝服务吗?
这种效果江晓痴早就想到了,他开始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讲起,慢慢的讲到了老百姓的公仆,为老百姓服务。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宁海川大大小小的地方官员桌头案角,甚至是迎门卧房上都写上了两行字:老百姓的公仆;为老百姓服务!
忙碌整整一天,江晓痴终于把“以民为天”的理论和简化的考核方法给他们灌输了下去。堂上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官员感觉耳目一新的同时都对这小小的县令产生了敬畏。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江晓痴把师爷张万年唤到了内堂。
早就把人员司职等情况记熟的江晓痴随口问:“张伯,县里的秘书齐正平为什么没来?”
“公子,月初的时候,齐正平请假回家看望他的母亲。”
“哦?”江晓痴愣了下,问:“假期不是七天吗?”
“是的!”张万年道:“前天就该回来了,我昨天也派人到他的田庄去找过他,因为以往回家归来的时候,他都在他的田庄逗留一天给衙里带来些鲜菜和水果。他田庄的人说他前天大早晨到的田庄,然后匆匆吃了一顿饭就来县城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县里报到。他一向安份守时,做事考究,按理不应该啊!”
“可能有什么急事吧,先不要管他。”江晓痴话题一转,道:“张伯,说说江县令的事情和遇害经过吧,我来这县里的第一件任务就是破掉这个案子。”
张万年喝了一口茶,眼睛里露出敬佩的神色,道:“江县令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仍然是风度翩翩,气宇不凡,他虽然来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宁海川的百姓和官员却没有一个不敬佩他的。”
果然是个好官。
江晓痴道:“张伯,这些我都听说了,还是给我说说江县令遇害的经过吧。”
“那天早上,已经到了升堂的时间,江县令还没起床。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赶到江县令的住处,发现房门紧闭,我敲了几下,屋里没有回应,我急忙推了推,推不动,门在里面反锁着。”
张万年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他站起身比划着道:“我连忙大声的喊来衙役,然后撞开了房门。冲入房中才发现江县令早就已经死了。后来,据仵作查看,江县令是中毒而死,死亡时间是在子夜时分。”说到这里,他像想起了什么,声音发颤道:“江县令诈尸的时间也是发生在子夜前后啊!”
“真的是诈尸?”
江晓痴暗暗摇了摇头,道:“先不管诈尸不诈尸的,张伯,你还是给我讲讲当时屋内的布局,有没有什么离奇的地方?”
“离奇倒没有。江县令的房子刚刚装修不久,里面的东西不多,江县令又很讲究,也很细心,在他的房子里,事事都是他自己做,从来不用下人帮忙,所以他房子里的东西简单整洁有秩。”张万年回忆道:“要说离奇,我感觉最离奇的就是煮茶用的铜锅和茶具了。”
“怎么说?”
“江县令就死在茶桌旁,当时铜锅已经刷了,茶叶里没有毒,茶盅和茶壶里却都有剧毒。我们怀疑是有人把毒投放在茶壶里了。可是这也不对。”说着,张万年就摇了摇头。
“哪里不对?”江晓痴忍不住问。
张万年道:“老爷一天四茶,分别为早、中、晚和子夜。那毒性我们实验过了,从中毒到身亡绝对用不了五分钟。更关键的是,老爷每天用完晚茶后就闭门不出,别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期间进入他的房间去投毒啊!”
江晓痴看着天色已晚,又问了几个疑点后就吩咐张万年下班收工。
“难道一来就碰到一宗密室投毒案吗?”
江晓痴望着窗棂外一个倒挂的黑色人影发呆,可什么时候那窗棂外多了一个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