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丧礼习俗中,必定有焚烧纸钱冥镪这重要环节。
古佛教从东汉时期开始传入,除了把佛陀的宇宙与人生的哲学思想带来之外,也把他们在宗教上广泛应用「火」的习俗引进中国,对中国传统宗教,道教有着深远影响。
有关中国焚化纸钱的记载,最早的传闻,是和发明造纸技术的蔡伦有关。之后,中国人认为单是焚化纸钱,不足以让先人在阴间好好过活。古时的有钱人会把布匹衣服焚化,现在则以纸制衣饰,名牌日常用品,名车游艇大屋等,让亡者在阴间仍然可以充白富美,高富帅。
我们常说的冥镪,冥是指幽冥,这也是佛教地狱观传入中国前,中国人形容地狱的用词之一。镪,是指穿着铜钱的线。冥镪,泛指阴间用的钱币。当然,发展到现在,冥镪是用来形容一般焚化给先人在地府使用的各种货币、金条银圆。
内地叫作「迷信纸」的传统纸钱祭品,千年来养活不少人。特别是纸扎祭品,需求量不单止没有因为社会进步而减少,反而因应社会转变,产品推陈出新。特别是拥有传统纸扎手艺的师傅,由于越来越少,反而变得越来越珍贵,而且收入亦越来越可观。
阿伟在祭品店后巷,正收拾刚送来的货品,看见二叔肥雪,气急败坏的撞了过来。
看见阿伟后,肥雪像是见到救星般,一边喘气,一边从口袋掏出香烟丢在咀里,刚拿出打火机正想打火的时候。
「二...二叔,不...不要...在这里...抽烟...危...危险!」阿伟结结巴巴的急叫着。
「为...为甚...妖!」
肥雪像被阿伟感染似的,响应了两个字后,马上打住,瞪着一双猪泡眼大吼。
「你老母!我在那里抽烟,关你屁事!」
肥雪骂过后,也不管阿伟的反应,嚓一声打着火机,燃着香烟。
「我妈...已经...过世了很久,二叔...你不应...拿她来...说...」阿伟边收抢东西边回应。
「你老...你好嘢!我现在没空和你计较,你马上去殡仪馆后巷,收回两个纸人。」
「殡…殡仪馆…那一间殡仪馆?」阿伟有点抓头的问。
「笨蛋!白痴!智叔那一间,还要问。」肥雪气的瞪着眼喝着。
「我…我只有点…有点口吃…你…你老是…说我…白痴…笨蛋…!你真是…一点常识…也没有!口吃…和脑袋…脑袋秀逗…是两回事!你…吩咐人家…办事…都没说…没说清楚!也…也不知道,谁…谁才是笨旦!」
被阿伟这样一说,肥雪马上火烧心,随手拿起用来扎作的竹子挥动着大吼。
「你这低能儿!再说,我就代你那个死鬼阿爸教训你…」
「我...阿爸就站在你身后啦!!」阿伟向肥雪扮了一个鬼脸后,跳跳蹦蹦的跳着走。
「你还说自己不是低能儿!都十八岁,还乱蹦乱跳!你阿爸都死了三年啦…在我身后,你唬…」
说到这里,身后突然传来对象掉下的声音,把肥雪吓的突然打住,悄悄转头看看了身后,发觉有两捆纸钱跌在地上,想也不想的,马上丢下竹子,闭目合什的乱拜着。
「大哥,你有灵有性,你要知道,我只是代你教养你那白痴…不不!是阿伟,所谓棒头出孝子,肉不剁不成肉饼,所以我才对他这样严格…」
肥雪在后巷乱七八糟当儿,突然店面传来一声惨叫。
「哎吔!」
是肥雪的太太,雪姑的惨叫声。虽然叫声凄厉,但肥雪却没有半点紧张的神情,只是自顾地慢慢抽着烟。
「扑你个街!你糊甚么糊,一番截我的大满贯,你真的黑心黑肠,羸这么一点小钱,也不够你买掟口钱!」是雪姑骂街的声音。
「雪姑,搓个麻将,你也不用这么黑心咒我!」一把男性声音在响应。
「对啊!麻将耍乐而已,况且人家有吃该吃,你自己不够运,也不应该这样骂人。」另一把女性声音搭讪着。
「这是我和他的瓜葛,你插甚么嘴?难道你们两个有路,真是一个奸夫,一个***臭味相投!」雪姑激烈的说。
「喂!雪姑,你当着我面前,说我的太太,你有品没有?」一把沙哑声音咆哮着。
「你们你这叫做玩***说不定你们三个在眉来眼去,难怪我今天手风那么不顺,一定是你们作弊,不打了,回水!」
随着雪姑的声音刚落,一阵翻桌倒牌的声音,从店面传来。
「你这泼妇,翻桌!我的钱...」
「哎吔!警察,有人抢钱...」雪姑继续大叫着。
「钱是我的,你这真是贼喊捉贼,你这人太贱了!」
后巷中的肥雪,深深的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蒂随手抛掉,好整似闲的,慢慢从后门走进店里。
走到店面时,看见雪姑蹲在地上猛找掉在地上的钱币,肥雪完全没有帮手的意图。
雪姑猛的抬头,瞪着肥雪。「你这死肥猪,怎么不早一点回来!我刚才被人欺负,你死去那里?」
「我不像你,你啥都不干,每天只是搓麻将,吵架!我可要东奔西跑钻活儿,回来你也没有半句好说话,开口死,闭口死,如果我真的两脚一伸,看你还可不可以这样风流快活!」
肥雪撇撇咀,掏出香烟丢在咀里。
听到肥雪这样回话,雪姑虎一声站起,不知在那里拿起剪刀,嘣一声跳到肥雪跟前扬着。
「你这死肥雪!我指望你管了店后,我可以当老板娘,享清福!但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肾亏汉,生意一天比一天差,还得要我每天坐在店面。你知不知道,没有生意的压力有多大?如果我不搓搓麻将,平衡一下心理,说不定不知那一天,你睡着的时候,我拿着剪刀,咔嚓!噢,死肥猪的小肥肠没了!」
听到雪姑这样一说,肥雪真的被唬了一跳,慌忙按着衭裆。
看见肥雪被吓一跳的样子后,雪姑像是消了气似的,随手把剪刀一丢,大叫着。
「阿伟!你这白痴儿,死到那里去?快点去给我买两根小肥肠回来咬咬,老娘很久都没再吃过小肥肠啦...阿伟!你个死扑街,怎么不回你二婶的话,阿伟!」
「阿伟去了殡仪馆,你哭甚么丧,要哭去殡仪馆哭!」肥雪青着一张脸嘀咕着。
听到肥雪像是在说话,雪姑虎的一声回头:「你说甚么?」
「我...我那有...说...说甚么!」肥雪被唬的结结巴巴回应。
「你老母!麻将打了一半,东西也没得吃,我前生一定是刨了你的祖坟,所以今世嫁着你这肾亏汉!老娘出去找人打麻将去,你看着店。」
「快去快去!」肥雪在自言自语着。
看着雪姑肥胖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前后,肥雪拿出火机,嚓一声燃着丢在嘴巴有一段时间的香烟,抽了一口后,一挺胸指着店门大声说。
「最好一出去不是被殡仪车撞死,就被棺材车撞的脑震荡!」
肥雪骂声刚落,雪姑突然折了回来,站在店门前。
看见雪姑突然出现,肥雪的脸察的一青,叼在嘴巴的香烟,吓的一跌,丢在身边一迭冥钱上也不知道。
「你刚才骂甚么街?」雪姑气冲冲的一指。
肥雪看见势色不对,一声不响的慌忙转身跑向店后。
看见肥雪落慌而逃,雪姑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连忙冲入店,追着肥雪,还随手拿起纸钱、冥镪丢过去。
二人一追一逃的,消失在店后。冥钱被香烟熏着熏着,噗一声,冒起一点火熖后,一下子便燃着了下面的一迭纸钱,而且有蔓延的趋势。
就在火势续渐蔓延,大有一发不可收拾当儿。店里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燃着的纸钱,一下子刮出店外,把经过的路人吓的四散。
「哗!有冇搅错?把燃着的纸钱丢出街外,这家店的人真扑街!」差点被火炙着的路人甲大声骂着。
「对啊!如果引起火灾那怎么办?这是伤天害理的事,快报警!」路人乙在起哄着。
「对啊!快报警...」路人丙、丁也在大声嚷着。
追打完肥雪的雪姑,刚回到店面,看见街外乱糟糟的,一下子气往冲,瞪眼叉腰的蹬蹬蹬出店门大吼。
「你们干甚么?吃饱粪撑肚子,在我家店门前乱吠个啥!」
「原来就是你放火!」街中围覩的众人一起叫了起来。
「放甚么火?我放火烧你杏家橙啦!」雪姑毫不饶人的回敬着。
「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