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叶菀瞥了沈云锦一眼:“谁让那日太子对你那么好,你可知,太子看起来总是笑颜满面,却是冷酷的很,那天破天荒的夸赞你,谁都会气愤,再加她们又一个劲儿的说你的坏话,我那不是脑子一热么。”
沈云锦无言以对,脑子一热就要推她下河,她要是在热一回,是不是就得给她一刀?
似是看出沈云锦在想什么,叶菀脸色一红:“不用这么看着我,那日在船上,至少有一半的人心仪太子,不过我只是心里喜欢,当他做我的幻想,却不想别的。”
沈云锦不解,她都因为太子对她的一句话而推她下河,怎么是不想别的。
“太子相貌俊美,一言一行更是勾魂摄魄,但是,却不是我该肖想的,那人是没有心肝的,只能远观,不能近赏。”
“那你说的另一半人呢?”沈云锦点头。
“另一半自然是心意容世子,出尘绝世,天人之姿,丝毫不比太子差,你家大姐就是容世子的头号爱慕者。”****着指尖的油渍,叶菀同她说着这京城的八卦。
沈云锦无语的看着她,出尘绝世,天人之姿,明明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外加比较会装模作样罢了。
“听说有人占了我的包厢,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轻缓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包房的门随着那人的说话声被推开。
来人一袭红衣张扬似火,一头青丝高高束起,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让人为之痴迷。
叶菀握着筷子的手一松,一个大鸡腿直接掉在了桌上。
不过一瞬,就反应过来,红着脸,站起身:“叶菀见过太子殿下,不知这是太子殿下订的房间,真的很抱歉,我们现在就离开。”
楚言之笑着走进门,似乎并没有因包厢被占而气愤。
“相遇是缘,再者哪有让姑娘家吃一半就赶人的道理?”清润如水的声音响起。
沈云锦蹙眉,看向门口,果然是容澜。
“啊?”叶菀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在了那里。
“叶小姐不愿和我们同桌而食?”容澜轻笑的说道,坐在了楚言之身旁。
“不会不会,怎么会。”叶菀急忙摆手,然后坐下,看到面前掉落的鸡腿,面色又是一红,急忙坐到沈云锦身旁,换了个座位。
一时间,包房内安静的只剩下喘息声,叶菀低着头,脸色通红,沈云锦蹙眉,也是有些不自在,面前这两个人,目前都不是她想遇见的。
“怎么?我们在让你们很不自在?”楚言之挑眉,语气微沉。
“怎么会,只是,只是……”叶菀急忙摆手,一时间有些语塞,只是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只是怕打扰了太子和世子。”沈云锦接过话,抬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叶菀,带着安抚的意味。
“三小姐,又见面了。”楚言之笑容有些暧昧的看向沈云锦。
沈云锦回之一笑,低头吃菜,不在言语。
一时间气氛怪异的令人想要发疯,吃了几口菜,沈云锦借故还有事,拉着叶菀出了包房。
“哈哈,容澜,那沈云锦有点意思啊。”楚言之眼里充满的兴味儿。
“不过低头不语的吃了顿饭,不知太子看出了什么意思?”容澜抬头。
“竟是把你我当空气,不有趣?”
容澜摇头失笑,忽而,面色一白,如玉的面容忍不住染上几分痛苦的意味,抬手抚上胸口。
“今日不是初一。”楚言之见状连起笑容,脸色难得的认真紧张。
“日子提前了。”轻缓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送世子回府。”楚言之大喝一声,门外侍卫推门而入,扶着容澜从后门离去。
聚香楼下
“天啊,我今日居然和太子殿下还有容世子同桌用餐,想想都觉得不可置信。”
叶菀抬手捂着火热额双颊,脸上溢满笑容。
“美好的外表之下说不定是丑陋的心。”沈云锦淡漠的开口,打破叶菀的幻想泡泡。
嘟着唇,叶菀瞥了沈云锦一眼:“你还真是个异类,莫不是你有心上人了?”
“别胡说了。”沈云锦失笑。
和叶菀分离,便回了沈府。
靠在软榻上,沈云锦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相信今天会有一场大雨,将手中的书放下,沈云锦就这雨前凉风,熟睡过去。
“怎么样?”楚言之看着走出房门的风清子,沉声问着。
风清子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世子还没醒,不过痛感应该过去了,在这样下去,恐怕世子会挺不过去。”
楚言之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阴暗的天气让人更加暴躁:“云珩,去吧沈云锦带过来。”
身后,一黑色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沈云锦?也罢,也许她那日的药会有作用。”风清子微微颔首,满是沧桑的面容有几分疲惫。
天色沉得不见一丝光亮,雨滴声从小变大。
沈云锦打了一个冷颤,被这还带着寒气的夜风吹的有些冷,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下了软榻,沈云锦抱着手臂走向床边,还未掀开床幔,只觉身后一道劲风闪过,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一只大掌捂住了嘴。
身子一轻,沈云锦便被那人带出窗外,脚下悬空,吓得沈云锦急忙抓住云珩的手臂,冰凉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滴在身上,凉的让沈云锦有种窒息的感觉。
容王府
“阿嚏。”
沈云锦浑身湿透,如同落汤鸡一般的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男人,万分无语。
大半夜下着大雨把她‘拎’过来,就是因为面前这人?她很想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挖容澜家祖坟了,这辈子变着法儿的折磨她。
“你那天给他用的什么药?在喂他。”楚言之冷着脸,那时常带着魅惑轻佻的眸此刻异常深邃阴沉。
沈云锦面色淡漠,不理会楚言之,大半夜被人从雨中掳来,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
上前抓过容澜的手腕,沈云锦的面色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满面凝重。
抬手掀开容澜的被子,风清子一句非礼勿视还没说出口,容澜****的上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不同于容澜那柔弱的外表,身姿却是健硕有力。
而沈云锦丝毫没有男女之妨的羞涩,而是抬手按向容澜的胸口,微微用力,只见容澜面色浮现痛苦之色。
楚言之狭长的眸微眯,看着沈云锦这一系列动作。
“有刀吗?”清冷的声音响起。
风清子递过去一把小刀,沈云锦微微错愕,除了在师父那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小巧的刀,忍不住打量了风清子一眼。
转过头,抬手就往容澜胸口刺去,还没碰到肌肤,手腕一痛,银刀掉落在地上,沈云锦身子猛地撞到床尾的床架上,背脊如同被撞断了一般。
沈云锦闷哼出声,抬眼怒瞪楚言之。
“你要杀他。”冰冷的,肯定的语气让沈云锦嗤笑一声。
站起身,不理会屋子里的人,抬步就要离去。
“站住。”
“救不了,找别人吧。”沈云锦懒得废话,脚步不停。
忽然,脖子上尖锐的触感让沈云锦停下脚步,心中的愤怒一瞬间飙到极致,猛地转过身,拿剑的,是哪个掳她来的云珩。
容澜受伤两次,她两次被刀架脖子。
“想杀就杀。”沈云锦瞪着楚言之,愤恨的不行,她此刻就像是被吹到极致的气球,临近爆炸。
所有的理智被愤怒代替,如同小白鼠一般被人摆弄来摆弄去,沈云锦再能隐忍也受不了。
看着沈云锦这一举动,楚言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周身气息更加阴沉,还没人敢对他这么大呼小叫。
“你以为我不敢?”声音阴寒如同 来自九幽。
“我不认为有什么是太子殿下不敢的。”沈云锦冷笑一声。
“太子息怒,现如今只世子的身子最重要,我相信刚刚沈姑娘并不是要伤害世子。”风清子连忙出来打圆场,总不能让太子一震怒,真的杀了沈云锦。
楚言之沉眸不语,挥了挥手,云珩收起剑。
“云姑娘,人命关天。”
沈云锦压下心中怒气,走向容澜,拿起刀,轻轻滑过容澜的胸口的皮肉,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
秀气的眉头蹙起,沈云锦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摊鲜红,手指沾染上血液,放入口中,却是猛的一惊,连忙走到一边,拿起茶杯,漱了漱口。
“他之前胸口受过伤?”
“沈姑娘好眼力,世子之前胸口却是受过伤,被银针刺入,临近心脏。”风清子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这下才是真的对沈云锦有了几分信服。
“莫不是中了毒?”风清子想着刚刚沈云锦那一系列动作,忍不住询问,可是又觉得不能,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看出容澜有中毒的迹象。
“确切的说,应该是蛊毒。”沈云锦面色凝重。
此言一出,楚言之风清子皆是一惊,蛊,那可是西疆一个部落所盛传的东西,容澜怎会中了那蛊?
“每月都有一日胸口剧痛仿佛心脏欲碎?”
楚言之眼皮微动,忍不住抬眼看向那个满脸认真凝重的少女,她还真有点真本事。
“正是如此。”风清子激动的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嗜魂蛊。”沈云锦拧眉。
“这蛊,我也只是听闻过,却是第一次见,想必这些年拖着他身子的,正是这蛊。”风清子拧眉说道,随后看向那面色清冷的女子:“那该如何?”
“引出。”沈云锦看向风清子,吐出两个字。
“这,该如何引?”风清子一脸迷茫,对这蛊,他也是没有丝毫办法。
“这个,我也不知。”沈云锦拧眉,她第一次接触到这蛊,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对付。
“容澜夜里还会被折磨一阵,你今夜看着他。”
听着已经不带一丝冰冷的语气,沈云锦微微蹙眉,这太子,还真是喜怒无常:“我也没有办法,你们就先用之前的法子治疗就好。”
“让你留下就留下,他若是出事,你要给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