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夏云依跟着他们两夫妻去了内室相谈。
“表妹,你别担心,程公子他武功高强,又懂得趋利避害,肯定没事的。”聂飞羽先是安慰道。
夏云依笑了笑:“但愿如此。”
“对了,云依,你是怎么想到要来舜香国的?”陆菲儿问道。
打听消息来找她确实也没错,不过东西大陆距离这么遥远,还是很不方便的。
“说来这也是机缘巧合,我偶然结识了舜香国太子,替他治病,然后想到你们在这儿,便跟过来了。”夏云依道。
听到舜香国太子的名字,陆菲儿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了。
她在舜香国名声很大,与这些个皇子们自然也是有所关联的,甚至可以说有不少渊源。
“原来如此。”陆菲儿点了点头,礼貌地问候了一句,“他的身体可还好?”
“无碍,我能替他治好。”
听到这句话,陆菲儿的表情十分惊讶,简直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云依。
谢宜章的病她是知道的,为着这事她天机府也没少寻找天下名医的下落,可最后都无法治好谢宜章的病情。而夏云依的医术竟然高超至此!
夏云依摇了摇头,不再提这事,而是问道:“你们如今是天机府与飞鱼堡来回跑了?”
这桩婚事开始就有约定,陆菲儿是天机府的继承人,不能放弃家中基业,而聂飞羽又是聂家公子,自然也要管理飞鱼堡事务的,这一来二去,两人倒要来回奔波了。
其实,陆菲儿的性格有些强势,并不适合找个同样强势的夫君。而聂飞羽生性豁达,喜欢游玩,对于权势倒不是很放在心上。譬如说,他身为飞鱼堡大公子,原本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他却不怎么上心,导致这些年,权利基本都落在聂飞鸿身上了。
正因为这样,两人才足够相配。
和聂飞羽夫妇相谈了半晌,确定了回舜香国后,陆菲儿便去查询有关轩辕清冷的消息,夏云依也放下了心。
而那边,堡主为了欢迎外孙女回来,特地举办了一个宴会。
宴会上,夏云依破天荒的坐在堡主的身边,论身份来说,她只是飞鱼堡的一个表小姐,根本没有什么实权,连三个公子都不得不坐在下面呢,而夏云依却坐在堡主的身边,可见恩宠了。
众人越发明白了这位表小姐在堡主心目中的地位,却不多言。
堡主想着女孩家到底是喜欢看歌舞表演一些,不会喜爱那些舞刀弄枪的节目,因此安排舞姬跳舞,她们表演的舞蹈都是柔美绝伦,腰肢扭得十分灵活。
众人见堡主高兴,面上也都带上了笑容,谁也不会在这个场合不分轻重。
舞毕,那个领头的舞姬过来谢恩,堡主笑吟吟道:“跳得不错,赏!”
“多谢堡主恩典。”舞姬盈盈一拜,随后看着夏云依道,“表小姐,这可真是多亏了您的福,若不是您回来,恐怕许久也轮不到我们表演呢!”
夏云依浅浅一笑。
舞姬见夏云依面前的杯子里无酒,竟然亲自过来想要替夏云依斟酒。夏云依微微皱眉,看向那个舞姬,心想她的动作是否过于僭越了一些,不过她到底也没出声阻止,而是道:“不可,我有孕在身,不能饮酒。”
舞姬“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以茶代酒。我敬表小姐一杯,庆贺您回来!”
在这样的场合,夏云依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点点头,站了起来。
“恭祝表小姐身体安康,母子平安——”舞姬声音的尾调拖得很长,夏云依心中掠过了一丝不对劲,下一刻,只见那舞姬突然暴起,抽出了怀中软剑!
“魔门妖女,受死吧!”舞姬拿着软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夏云依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夏云依早已做出了反应,她拿着酒杯,便以投掷飞刀的技巧,朝着舞姬的方向掷去,格开了舞姬的这一剑,堪堪躲过了性命之忧。
舞姬一击未能成功,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
刹那间,聂飞鸿已经赶到了夏云依的身旁,他的轻功堪称诡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如何来到夏云依身边的。
只见他长手一捞,已经将夏云依带入怀中,离开了危险地带,然后右手屈起,在那舞姬的背上轻轻一磕,那舞姬的面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像是无法支撑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你——魔门妖女,飞龙之孽障,飞龙灭我满门,屠杀百姓,你不得好死!”舞姬倒下时,口里便吐出了黑色的血,还不断地诅咒着夏云依,看来她这是服毒自尽了。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许多人都不曾反应过来,直到那舞姬倒下时,堡主震怒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裂缝。
“今日原本是大好之日,谁让这刺客混进来的,给我彻查!”堡主狠狠一拍桌子。
他外孙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他捧在手心里疼爱都来不及,不知道谁闹了这么一出,让她刚回来就受到了这样的惊吓,真是让人气愤不已。
夏云依也是惊魂未定,发现自己的二表哥救了自己,连忙道谢:“多谢二表哥。”
“没事了,别怕。”聂飞鸿轻拍着夏云依的背部,手指还顺了顺她的头发。
这完全像是哄小孩子的方式,夏云依竟有些哭笑不得。
“云儿,可受惊了么?”堡主也走过来,轻轻哄着。
“我没事,不知道这死士是受何人指使!”夏云依凝目看着地上的舞姬。
没错,死士!
她这次的目的就是刺杀夏云依,一击必要成功,可惜,他们没有料到夏云依会飞刀,千钧一发之间用酒杯打开了武器。若是刺杀成功了自然好,若是失败,那就立刻服毒自尽,不泄露任何消息。
所以,夏云依可以肯定,这舞姬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而且就是冲着她所来!
聂飞鸿微微皱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只见他招来负责今日宴会的管家,低头吩咐了几句什么,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这时,只听到一个中年男子道:“我们飞鱼堡百年来也不曾出现此等行径,没想到表小姐一来竟会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是给飞鱼堡带来了祸事啊!”
夏云依皱眉看去,那个中年男子身穿灰衣,很是眼熟,这不就是那个处处针对自己的吴千用吗?
“你胡说些什么!”聂飞云大声斥责。
“三公子好大的脾气,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该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吗?”吴千用生气地甩了甩袖子。
聂飞羽眉心一跳,这个吴千用,老是仗着自己的辈分高,简直就是为老不尊!可他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三弟出头说了一句话,也可以说是年轻气盛。他可是大公子,又早已成亲了,不能做这些不合规矩之事。
“住口,这怎么能怪云儿!”堡主冷声斥责。
虽然这个吴千用确实给飞鱼堡做出了不少贡献,可他那性子阴阳怪气的,很不讨喜,堡主早就有些看不顺眼了。
这会儿见他这样排斥自己疼爱的外孙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堡主,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外姓女,竟然不惜寒了我们这些功臣的心!”吴千用大声道,“我说的话有错吗?她是飞龙的女儿,在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仇家!堡主您只记得她是聂小姐的女儿,却忘了她父亲是谁!更何况,若不是飞龙,聂小姐又怎么会离家出走,年纪轻轻就去世了,这一切都要怪谁?若不是飞龙,我们飞鱼堡数年前也不会横遭祸事!”
堡主听了这话,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吴千用,你给我闭嘴!”
夏云依却是轻轻拍了一下堡主的背,给他顺气,然后毫无波澜地看向吴千用。
确实,她这个表小姐在飞鱼堡的地位有些尴尬,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飞龙的女儿。外公和表哥们疼爱她,什么也不说,别人看见了他们的态度,自然也是什么都不敢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内心就没有任何想法了。
这个吴千用,只不过是胆子大了些,敢于把这些话说出来。
本来夏云依的父亲在飞鱼堡就是一个忌讳,有些人的心里肯定是不喜欢夏云依的,何况堡主又对她千娇万宠的,只怕这些人就更不乐意了。还有一点,夏云依的眉目之间酷似飞龙。
这些人看了她,还不知道要勾出内心多少仇恨呢。
“我确实是飞龙的女儿不假,可我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并不曾见过他一面。”夏云依的声音十分平静,“母亲教我为人处世的方法,相信各位也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退一步说,若我父亲真是那等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母亲又怎么会喜欢上他?我知道,在江湖上,我父亲的名声十分难听,可根据我的了解,确实是后来发生了变故,才会发生一系列的惨案!在此之后,母亲从未见过父亲一面!”